女人一旦動了情,往往就沒了理智。
這一點,無論身份高低,誰都一樣。
高小琴輕輕依偎進祁同偉懷里,低聲說:
“我沒有向警察打小報告,我是向你報告的。”
“你還用小驢戳我,這種事……最后能說嗎?”
說話間,她抬起頭望著祁同偉。
那眼神他再熟悉不過——那是想要親近的信號。
要是再年輕十歲,祁同偉絕不會猶豫,可現在不同了。
一次還能保證質量,多了可就難說了。
他趕緊把話題拉回來,認真叮囑:
“這事你得重視,它是你脫身的本錢。”
“能走到這一步,已經是最好的結果。”
“我不希望你最后出任何意外,明白嗎?”
和前世相比,現在的情況真的好了太多。
上一世,他們是一對亡命鴛鴦。
而這一世,祁同偉成功翻盤,打破了困局,
連帶高小琴也擺脫了泥潭,以線人身份脫離了犯罪集團,
成為最終贏家之一。
這樣的結局,是前世的祁同偉想都不敢想的。
但在今生,卻真實地實現了。
此刻的高小琴看得出祁同偉在回避什么,
但她并不在意——都這個年紀了。
聽到祁同偉的囑咐,他神情認真地點了點頭。
這時,祁同偉的手機響起。
電話那頭傳來高育良醉醺醺的聲音:“你在哪里?來接我。”
等祁同偉趕到時,兩人已經喝得酩酊大醉。
短短時間,滿地堆滿空酒瓶。
祁同偉苦笑著將兩人扶上車,駛離現場。
李達康的妻子被捕,家里無人照應。
祁同偉在路上就通知了李達康的秘書,讓他在李達康家中等候。
一路疾馳,他將李達康送回家中,又回頭看了一眼高育良。
正準備返回時,原本看似醉得不省人事的高育良忽然坐直身子,從車載冰箱里取出一瓶水,咕咚咕咚喝了半瓶。
隨后他語氣清晰地說道:“回家。”
祁同偉無奈地說:“您都這個年紀了,還裝醉?”
高育良不以為然地答道:“我裝醉?難道李達康不也是?”
剛被攙扶進家門的李達康,此時也一下子站直了身體。
113
高育良的表演時刻,不一樣的趙立春
祁同偉從后視鏡里看著高育良略顯蒼白的臉,輕輕嘆了口氣。
此刻,他唯一能做的,就是將他平安送回家。
趙立春這次到來,對漢東的局勢雖無直接影響,但對這三人卻沖擊巨大。
尤其是李達康與高育良,兩人多年對立,全省皆知。
而這次能冰釋前嫌,全因趙立春的出現。
趙立春所說的內容,祁同偉完全沒料到——他將政治博弈的殘酷毫無遮掩地剖開在三人面前。
面對趙立春那樣的處境,誰也不敢說自己有他那樣的勇氣。
之前在車上三人的討論,不過是紙上談兵。
真正身處那種局面時,根本沒有那么多權衡的余地。
無論何時,想與做都是兩回事。
趙立春當時的壓力,遠超他們的想象——那是冒天下之大不韙、獨斷前行的孤勇。
對他們而,幾乎無法體會。
就拿祁同偉來說,他一心只關注自己的處境。
如何能體面地抽身于趙家的關系網,至于其他的,祁同偉根本無暇顧及。
而趙立春不同,他將個人生死置之度外。
響應時代召喚,把整個漢東推向了新的高度。
在這一過程中,并未滋生新的利益集團。
當然,像鄭西坡這樣的人不算在內。
他們充其量只是蛀蟲,稱不上利益集團。
漢東的民營經濟日益崛起,
趙立春的貢獻不可磨滅。
盡管如此,他的結局依然難稱圓滿。
這就是現實——趙立春舍棄了自己的政治生命,
換來漢東一時的平靜,盡管這平靜只是暫時的。
待到沙瑞金“五一七”到任后,一切將重新洗牌。
顯而易見,沙瑞金與趙立春截然不同。
他的到來使整個漢東的局勢發生轉變,
而對身處其中的祁同偉而,
這變化令他有些無所適從。
不過,這既是危機,
也是機遇。
眼下祁同偉已邁出第一步,
往后如何,就看他的造化了。
到了高育良家,祁同偉小心攙扶著他進門。
迎出來的吳慧芬吃了一驚:這是怎么回事?
高育良向來是不喝酒的,這么多年一直如此。
此時吳慧芬的驚訝發自內心:
“同偉,怎么回事?你老師怎么喝這么多,你也不攔著點。”
祁同偉還沒來得及開口,高育良便說道:
“同偉,你去書房等我。
我去趟衛生間,待會有話和你說。”
吳慧芬不再多,攙著高育良往衛生間走去,嘴里還低聲埋怨:
“一把年紀了,還當自己是年輕小伙子。”
祁同偉笑了笑,走進了高育良的書房。
書房依舊簡潔整齊,博古架上只擺了幾件簡單物品,
有些甚至只是茶葉包裝,連樸素都稱不上,近乎寒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