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如今的她早已不是當年那個弱女子,而是能夠獨當一面的女強人。
高小琴不動聲色地后退一步,含笑開口:
“趙總,我年紀大了,人老珠黃,實在配不上您。
再說,祁同偉一會兒就到,被他看見,怕影響你們之間的交情。
我這兒剛來了幾位年輕姑娘,十七八歲,水靈得很,不如您幫我瞧瞧?”
高小琴心里對趙瑞龍充滿厭惡,根本不愿與他有任何糾纏。
盡管她今日的成就離不開趙瑞龍早年相助,可這些年來,她為他賺的錢早已數不清,自然也有了拒絕的底氣。
然而這話聽在趙瑞龍耳中,卻徹底變了味。
他雖忌憚祁同偉手中的權力,可有些事只能藏在暗處,一旦被挑明,便如揭了他的逆鱗。
尤其最近祁同偉兩次不給他面子——一次保趙立冬未成,一次護高鳴遠反被抄家,長藤資本出事更讓他損失數億。
此刻高小琴這句話,無異于火上澆油。
什么叫“祁同偉看到不好”?難道他趙瑞龍會怕?
趙瑞龍獰笑一聲,猛地撲上前:
“祁驢來了正好!讓我們兄弟倆一起陪你,看誰更讓你滿意!”
高小琴慌忙退到門邊,眼看趙瑞龍就要得手——
突然,一只有力的手將她拉到身后,另一只手狠狠抵住趙瑞龍,將他一把摔進沙發。
趙瑞龍怒罵:“哪來的東西敢壞老子好事?找死嗎!”
抬頭瞬間,他卻愣住了——
眼前竟是祁同偉。
方才滿臉怒容的趙瑞龍,頓時換上了一副諂媚笑臉。
“祁哥哥,你怎么突然來了?也不提前說一聲,我好叫人去接你。
咱們兄弟倆真是好久沒見了,實在想你得很。”
此刻的趙瑞龍,臉上難掩心虛。
雖說他是趙立春的兒子,可他的產業基本都在漢東。
不好好伺候祁同偉這位大爺,他也擺不了譜。
要知道,祁同偉如今的位置,連沙瑞金都不好輕易動他,更別提遠在京城的趙立春了。
所以趙瑞龍此刻滿臉堆笑,早沒了先前的囂張氣焰。
祁同偉盯著趙瑞龍,看了好一會兒才開口:“大風車的事,你打算怎么辦?”
山水集團原本是趙瑞龍的產業,更準確地說,是屬于祁同偉和趙瑞龍兩個人的。
不過祁同偉的那部分,最近已被他悄悄清理干凈,現在主要是高小琴在打理。
在祁同偉眼中,如今的山水集團和長藤資本沒什么兩樣,不過是池塘里的一條魚,他并不太在意。
趙瑞龍聽到這話,往后靠了靠,目光掃過高小琴,咽了咽口水,說道:“祁廳長,你是知道的,我們的法律程序都合規。
現在大風廠本來就該是山水集團的,我們已經為那些工人出了四千五百萬,還要我怎么做?做得夠多了吧,你們zhengfu也不能太貪心啊。”
趙瑞龍說得沒錯,大風廠現在就是個爛攤子,就那塊地值錢,所以他一直盯著。
要不是利潤高,轉手就能賺十幾個億,他也不會這么上心。
如今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大風廠,風聲緊得很,趙瑞龍這才親自回來看看情況——他可從來不是愿意吃虧的人。
祁同偉也清楚,目前所有證據都指向山水集團,但工人們不答應,一切就白搭。
更重要的是,沙瑞金剛剛上任,第一個要處理的就是大風廠的事,不可能讓山水集團輕易賺得盆滿缽滿。
所以,祁同偉果斷選擇退出。
其實上一世他就想過這么做,只是當時心存僥幸,沒有及時切割,才導致了后來的結局。
現在不同了,即便局勢看似明朗,他也早已做出選擇。
祁同偉第一時間選擇善后,畢竟不知會冒出什么麻煩。
確保自身不出問題才是最穩妥的防護。
祁同偉輕嘆一聲,接著說道:
“現在大風廠的工人抵制拆遷,情況鬧得很僵。
李達康已經準備墊錢遣散工人了,你看你能不能出點力。
花些錢也無妨,數額不大。
平平安安拿到錢就好。”
一聽這話,趙瑞龍頓時臉色就變了。
什么時候輪得到祁同偉在這裝模作樣?話說得倒是好聽。
花點錢?反正不是你的錢你不心疼。
上次的遣散費他就不愿出。
只是高小琴已經轉過去了,他才沒再追究。
現在祁同偉又提這茬,他實在忍不下去。
“祁同偉,敢情花的不是你的錢。
你當然不心疼,這是我的錢憑什么給他們?
就因為他們能鬧?那我去鬧是不是也給我錢?
我趙瑞龍跟你客氣兩句,你還真拿自己當回事了。
公安廳長,真是人民的好公仆啊。
趙立冬、高鳴遠的事你知道我損失多少嗎?
我的話就像放屁,一點用都沒有。
現在又讓我掏錢?我告訴你,不可能。
這官司就算打到底,我一分也不會出。
這本來就是正常的法律問題。
你瞎摻和什么?真以為自己是正義使者?”
趙瑞龍絲毫沒留情面,在他眼里,
祁同偉能有今天,全是靠他趙家。
如今倒在他面前擺起譜來了。
不過是稍微得勢,就忘了自己是誰。
趙瑞龍此時真的動了怒,
辭尖刻,滿是譏諷。
祁同偉什么場面沒見過,這點話算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