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督導組遠去,他撥通了一個電話。
而在離開的車上,駱部長和顏悅色地問鐘小艾:“聽說你丈夫調到了漢東反貪局,要不要讓他來幫幫我們?也正好讓你們夫妻團聚。
我們確實也需要一位熟悉當地情況的同志。”
鐘小艾的臉色瞬間冷了下來。
駱部長頓時意識到說錯了話,觸到了她的禁忌。
但他畢竟是督導組組長,面子還得維持,只默默等待鐘小艾的回答。
不知為什么,一聽到侯亮平的名字,鐘小艾心里就涌起一陣惡心。
此時來到漢東,心情更加復雜。
鐘小艾的腦海中不自覺地閃過了祁同偉的身影。
誰能想到,祁同偉到了這個歲數,體格依然保持得那么好,至今令她難以忘懷。
她一直在等他的電話,卻始終沒有等到。
鬼使神差之下,她來到了漢東的督導組。
本以為今天能見到祁同偉,沒想到他“吃干抹凈”就消失了。
此時的鐘小艾滿心幽怨,卻又無法說出口,只能默默忍耐。
聽到駱部長的話,她實在不想開口,但又不得不顧及人情世故。
“工作是工作,個人是個人,我不想開這個先例。
所有事情,我會私下處理,不能因私廢公。”
鐘小艾畢竟從小耳濡目染,說話依舊得體,
即便臉色難看,卻仍保持分寸。
駱部長滿意地點了點頭。
鐘小艾背景深厚,
他正想借機攀上鐘家這條船,再上一層樓。
到了他這個級別,只靠資歷和功績已難更進一步。
人前風光,背后的苦楚只有自己知道。
像鐘小艾這樣的人,本是他們可望不可及的對象。
有時候,駱部長甚至羨慕侯亮平——
擁有這樣的資源,若換作是他,
哪還用得著辛苦奔波來漢東?
人比人,氣死人。
不過,若他得知侯亮平是“吃檳榔”才得以入贅,
不知會作何感想?
“小艾,你有沒有認識的漢東得力干部,
借調來用用?眼下我們需要這樣的資源。”
駱部長這話明擺著是給鐘小艾一個立功的名額。
只要進督導組,官升一級是鐵板釘釘,這也是心照不宣的事。
聽罷,鐘小艾的腦海中再次浮現祁同偉的模樣。
借這個機會,多和他接觸?
說句實在話,如今的鐘小艾,
在祁同偉身上,才真正體會到什么是男人。
她正值如狼似虎的年紀,遇上“祁驢”,
沒直接調動工作來漢東,已經算克制了。
想到這里,鐘小艾斬釘截鐵地說:
“我還真有一個人選!”
“這幾件案卷是怎么回事?事情怎么會出問題?”
祁同偉面露訝異地盯著這份案卷,心中充滿不可思議——真是個人才。
短短不足五年,人竟已出獄,這種事說出去誰會信?
但它確實發生了。
此刻的祁同偉額間沁出冷汗,一旦此事曝光,即便不算瀆職,也必成污點。
在一省案件中,警察幾乎從不缺席。
這份卷宗牽涉監獄、法院與警方,關系錯綜復雜,絕非普通人能操控。
一旁的陳清泉卻顯得格外鎮定,他觀察著祁同偉的反應,輕輕一笑,拉過他坐下說道:
“老祁,你這也太一驚一乍了。
你又不是沒當過法院院長,這種事雖不常見,但也絕不罕見。
減刑只要有合適理由,一個法官就能辦,不算什么大事。
只是這案子做得太過了,不到五年就放人,雖然流程都對,合在一起卻顯得不對勁。
這事可大可小,你官大,說說看怎么處理?”
正如陳清泉所,司法工作中漏洞不少,向來是民不舉官不究,糊弄一下也就過去了。
這種案件現在看來少見,往前十幾年卻再尋常不過。
在案卷上添幾筆,人就放了——只要權力夠大,任性隨處可見。
如今程序繁瑣,雖不多見,但只要愿意,仍有可能操作。
祁同偉望向陳清泉,神色一肅,一字一句說道:
“這事,絕不能有!立刻展開調查,現在是關鍵時期,不容一絲風險。
我公安廳協助梳理,必須把這人揪出來!”
陳清泉一聽,坐不住了。
這事背后必然有人,至少是個副省級官員,稍有不慎就可能引爆大事。
在這節骨眼上,他實在不敢冒險,趕緊走到祁同偉身邊,連聲勸道:
“祁廳長,祁老大,您可千萬別動這個!”
高老師剛上去,你就這么搞。
這不是在給自己樹敵嗎?再說了。
這件事八字還沒一撇呢。
說不定,一切都是合法合規的呢。
有些事,睜一只眼閉一只眼就過去了。
你千萬別沖動,眼看就要升副省了。
如果因為這事出了什么差錯,
多不值得,你說對吧。”
陳清泉什么都好,就是膽子太小。
剛才還怡然自得的模樣,被祁同偉一打岔,
立馬就變了臉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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