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走投無路的季禹陽還是那么不肯面對現實。
他憤怒道,“景佳寧,你現在必須給我道歉!”
季禹陽像是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嘶吼出聲。
他不能倒,至少現在不能。
他試圖用音量掩蓋自己的心虛和恐慌,“你毀了我的公司還不夠,還要在媽的生日宴上傷人!你太惡毒了!”
他懷里的魏晴菀也找到了主心骨,立刻配合地哭訴起來,聲音凄切:“禹陽哥,我好怕景小姐她她就是想讓我死”
“道歉?”景佳寧終于正眼看他,那眼神里的輕蔑像一把淬了毒的刀子,“你有什么資格讓我道歉,你婚內出軌還把別的女人帶回家來,你這樣不過分嗎?”
一而再再而三的,真的是給臉了。
她往前一步,季禹陽竟下意識地后退了半步。
“面子是靠自己掙來的,吃穿用度曾經靠著我,現在還想讓我去捧你的小三,你不覺得很可笑嗎?”她的聲音不大,卻字字誅心,“你配嗎季禹陽?”
她今天壓根就不是來慶祝的,而是特意準備好來砸場子的。
林婉咬牙切齒,直接從包里掏出了一根項鏈。
那是一條鉑金項鏈,吊墜是一枚小巧精致的月牙。
景佳寧的瞳孔驟然收縮。
那是她母親的。
“你不是想要你爸媽的東西嗎?”林婉的表情扭曲而瘋狂,眼中閃爍著報復的快感,“你這個賤人,還想拿這個來拿捏我兒子?我告訴你,做夢!”
她手腕猛地一甩,那條承載著景佳寧所有念想的項鏈,在空中劃出一道凄美的銀色弧線。
“——給你,自己爬過去撿!”
“想讓我不好過,那我就得讓你付出代價!!!”
季家的人,再一次刷新了她的底線。
“你們會后悔的。”她輕聲說。
然后,在所有人驚愕的目光中,景佳寧做了一個誰也想不到的動作。
她從容地脫下了身上那件米白色的西裝外套和包包,疊好后遞給旁邊一個目瞪口呆的侍者。
說完,她轉身,沒有絲毫猶豫,一步一步,走下泳池的階梯。
沒有狼狽的跳水,沒有歇斯底里的哭喊。
冰冷的池水一寸寸漫過她的小腿、腰腹,最后淹沒到她的胸口,濕透的襯衫緊緊貼在身上,勾勒出她纖瘦卻挺直的背影。
全場一片嘩然。
“天啊!她真的下去了!”
“季家這事做得也太絕了,那可是她母親的遺物啊”
“瘋了,都瘋了”
林婉看著水里那個身影,先是一愣,隨即爆發出勝利者般刻薄的笑聲:“活該!讓你跟我斗!我看你今天能不能撈得上來!”
季禹陽沒有忘記,晏朝戈真的很慣著她。
項鏈太小了,這泳池又很大,水下的光線昏暗不明,很難察覺到項鏈到底在哪里,還有可能會掛到下水道,最后被沖走。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她的動作從一開始的冷靜執著,變得越來越慢,越來越機械。
絕望像水草一樣,悄無聲息地纏住了她的四肢,將她往下拖。
這些人真是太惡毒了,連一點最后的念想都不愿意留給她。
她終于停了下來,緩緩直起身,半個身子浸在水里,一動不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