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重感如同一只無形巨手,將景佳寧拽入無盡的深淵。
風聲在耳邊呼嘯,尖銳得像鬼哭。
黑暗中,她甚至看不清季禹陽那張瞬間煞白的臉,只記得他下意識伸向魏晴菀的手。
她沒有時間顧念那些所謂的情情愛·愛,只想求生。
她剛剛小產過,即便恢復的極好,用的又是上好的,別人難以吃到的補品,但身子終究還是有些虛弱。
指甲劃過粗糙的巖壁,崩裂出血,身體即將失控,感覺手臂好像被什么東西狠狠一絆。
劇痛傳來!
低頭看去發現是盤根錯節的荊棘藤蔓,鋒利的尖刺瞬間刺穿衣物,深深扎進皮肉里,她能感覺到有些刺似乎斷掉停留在肉·體中。
然而,身體被這股力量猛地一拽,下墜的速度驟然減緩,但每一次與藤蔓的摩擦,都像被無數把小刀同時凌遲。
“呃!”
景佳寧痛得悶哼一聲,一處狹窄的石臺是她暫時蜷縮的棲息之地,但痛得她幾乎要暈厥過去。
萬幸,活下來了。
她顧不上這些,掙扎著摸向口袋。
手機還在。
屏幕已經碎裂,但萬幸還能點亮,信號只有微弱的一格,在黑暗中忽明忽暗。
電話接通,悠長的“嘟——嘟——”聲在死寂的山谷里顯得格外清晰,像是她此刻唯一的希望。
一聲,兩聲,三聲
無人接聽。
就在她心臟一點點沉下去時,電話那頭傳來機械的女聲:“您撥打的電話正在通話中”
通話中?
不,不對。
是關機。
景佳寧的心,徹底墜入了比懸崖更深的冰窖。
連老天爺,都不想讓她活嗎?
她自嘲地笑了笑,拖著劇痛的身體,發現石臺側面有一個僅容一人通過的狹小洞口。
她別無選擇,只能咬著牙,一點點爬了進去。
山洞里陰冷潮濕,但至少能擋住夜風。
她連呼救的力氣都沒有了,感覺生命力在一點一點的流失。
“晏朝弋,我好像回不了家了。”
同一時間,景氏集團頂層會議室。
氣氛肅殺。
晏朝弋坐在主位,一身黑色高定西裝,襯得他那張俊美的面容愈發清冷矜貴。
他正用一口流利的德語,駁斥著視頻對面白發蒼蒼的德方代表。
邏輯縝密,辭鋒利,壓得對方毫無還手之力。
在場的集團高管們連呼吸都放輕了,生怕打擾了這位年輕掌權者的完美控場。
忽然,“啪”的一聲脆響。
晏朝弋手中那支價值不菲的定制鋼筆,竟被他生生捏斷!黑色的墨水瞬間染上他骨節分明的手指,像一朵不祥的墨菊。
整個會議室的空氣仿佛凝固了。
所有人驚恐地看著晏朝弋。
男人漂亮的眉眼瞬間壓得很沉,一股莫名的煩躁和心悸攫住了他。
他第一次在如此重要的會議上,走了神。
“談不下來就算了,我的要求就在這里,不能接受我們就另換合作方,我還有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