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都還什么都沒說,就“哭喪”?這老夫人果真像外面傳的那樣,不出門是因為上不了臺面。
“請問侯夫人在哪?老夫人這把年紀,受不得刺激。侯爺的病,還是老夫向侯夫人說才好。”
“那,那個,”小丫鬟支支吾吾。
柳嬤嬤趕忙說,“我們夫人正忙,沒有空。”
老夫人這會也哭夠了,抹了抹眼角那不存在的眼淚,“覃大夫,您跟老身說就是。”
“老夫人,”覃大夫是宮里出來的,什么樣的情況沒有見過。但像安慶侯府這樣情況的人家,還真沒見過。
侯爺重病,侯夫人卻不在。
只有個老夫人在旁邊哭。
但行醫者,最忌諱談人家家事,所以他收起剛剛的情緒。
仔細把侯爺的病情告訴了老夫人,“侯爺太過嗜酒,傷及肝臟,加之受外力撞擊,導致他肝病發作。”
他剛剛給侯爺檢查了一下腹部,發現肝臟部位有處淤傷,雖然現在還看不太清,但明天應該會顯現出來。
“會怎么樣?”老夫人忙問。
“目前看,情況不太好。”
老夫人頓時心刀割似的疼。
“無藥可救嗎?”
覃大夫搖頭,“雖然情況不好,但還是能治的。”
老夫人長吁一口氣,“那就好,那就好。”
“這邊老夫先開幾副藥,讓侯爺每日都服用。等這次好一點,還得用藥調理。
這病說得嚴重,其實也不那么可怕。
只要服藥,也能好個七七八八。”
“好好好,吃藥能好就行。”老夫人安下半顆心。
“老夫人,調理的藥就打后再開。您先讓底下的人隨老夫回藥堂拿藥。對了,侯爺這個病,忌煙酒!”
“我兒不抽大煙!”老夫人想也沒想的說。
“重要的是酒,萬不能再喝。侯爺的肝病就是因為喝多了酒的緣故。”
老夫人點頭應下。
覃大夫起身,“承惠,一共一百零八兩。八兩是老夫的診金。”
老夫人差點以為自己聽錯了。
有片刻發懵,好在柳嬤嬤反應迅速,“老奴去拿銀子,覃大夫,您請稍等。”
柳嬤嬤拿來銀子,又派小廝跟著覃大夫去藥堂,把藥取回來。
待人全都走了,老夫人移到床邊,望著床上的兒子,這次是真的哭了。
一百零八兩啊!
八兩是診金,那另一百兩便是那五副藥的藥錢。一副藥二十兩,一副藥吃一天。
往后還要調理,一年就要七千兩。
侯府去哪里弄銀子啊!
不行,她擦掉眼角的淚。
“不是讓你去叫李氏過來,她怎么沒來?”她若是來了,這一百零八兩就不用她付。
而且看到長青這個樣子,李氏絕對會心軟。她太了解李氏了,滿眼里只有她這個兒子。
像這回這樣的置氣,還是頭一次。
“回夫人,老奴都沒能進去夫人的房間,就被翠娥擋在了外面,她說夫人休息了。
老奴已經把話帶到,也說了是老夫人您請夫人過來的。
至于夫人為什么沒來,老奴不知道。也不知道是不是翠娥沒有把話帶到。”
老夫人又是一陣惱怒,“她真的無法無天,不把我這個婆母放在眼里了。
還有那個翠娥,一個奴婢,竟敢做主子的主。
看我發不發賣了她!”
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