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等乃是隨著北冥使臣團參加宮宴的朝臣,初來乍到,不慎在此迷了路,意外打擾了閣下,實在抱歉。”
姜遇棠彬彬有禮說完,卻發現對方看著她怔仲在了原地。
諱莫如深的目光當中,還摻雜著些許的恍惚與復雜。
就好像,在透過她看什么故人般……
姜遇棠渾身都有些不自在。
“原是如此。”
過了好半晌,那人才開了口。
他從臺階上走了下來,“你們可是要去浮光宮?”
姜遇棠眼神藏著戒備,遲疑地點了點頭,“是。”
“隨……我來吧。”
那白衣男人走到了他們三人的跟前,接著說道,“我來給你們帶路。”
姜遇棠一頓,他可以離開這兒?
究竟是陌生人,怕被坑了,她多留了個心眼說,“豈敢勞煩閣下,您給我們三人指個路即可。”
那白衣男人聽到這話,不禁笑了出來。
“這地方人煙稀少,建筑又都差不多,我就算是給你們指了路,你們也走不下去。”
可能是臉上帶笑,眉眼間的冷意褪去了不少,一眼就看出了姜遇棠的心思,說道。
“何況,你們人多勢眾,難不成還怕我僅憑一己之力,賣了你們不成?”
姜遇棠一時語塞。
“那就多謝閣下了。”
流云和春桃跟在后面,不知道這中年男人究竟是誰,一個個的都打起了精神,落在他身上的目光不敢有一刻的離開。
警惕性十足。
溫柔如水的月光鋪開在了地面上。
“這宮苑路徑復雜,就算是常年待在宮中的老人,也會有走錯路的情況。”
白衣男人扭頭,又問道。
“看你的年歲,應當是二十有二了吧?”
明明是初次見面的陌生人,這般一同說起話來卻有著說不出來的親近。
“過了年便是。”
姜遇棠這樣回答。
身世大白,她從玄宸的口中得知,自己的生辰比一直以為的日期,提前了一個月。
二月十八。
白衣男人不會忘記那天。
再看著姜遇棠,胸口像是被什么東西堵著發悶。
“你們從北冥而來,這一路路途遙遠,可還順遂?”
看對方這頹廢不近人情的冰冷模樣,姜遇棠還以為是個孤僻,不好相處的性子,如今得到的結果有些出乎意料,便如實的回答。
“還可以,一開始出來還有些冷,靠近朝云,便好受多了。”
白衣男人一默。
先皇后在世時,最怕冷了,就算是在這溫暖如春的盛安,到了深冬宮殿里面總是會燃著上好的銀霜炭。
而他們的女兒,卻孤身在那苦寒的京城挨凍飄泊了許久。
要是她知道,該有多心疼。
有些事越深想,就越是發痛,酸澀感涌在了心頭上,揮之不散。
他壓著眼底的情緒,聲音放柔。
“朝云的氣候是這樣,我聽說太子殿下也去了京城,你們應當是見過面認識的,可有一同經歷什么有趣的事?”
姜遇棠覺得這人有些奇怪,是不是想要從她的口中試探什么有關于玄宸的消息?
白衣男人見此,只好生硬的轉了話題。
“有機會,我也想要去北冥逛逛,有無何推薦的地方,合心意的美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