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如煙的腰桿子又重新硬了起來,不悅地對著影衛呵斥。
影衛紋絲未動,看向了朝云太子兄妹。
姜遇棠先道,“這件事牽扯到了朝云太子,他怎么就不能插手了?何況,先前饒恕陸如煙毀壞國宴一事,也是看在了她疑似公主的份上,太后總要講些公允的吧?”
太后心中含怒,猛地看了過去。
近日來她察覺到了,皇帝和這女人之間冷卻下來的關系,差不多猜測到,這兩個人是結束了。
她還算滿意姜遇棠的識趣,但在這寒山寺當眾聽到對方的頂撞,臉上爬滿了不悅,習慣性地開口。
“郡主,你放肆了。”
一個失去了皇帝寵愛的女人,有什么資格敢這樣對自己來說話?
誰料在下一刻,玄宸的臉色先陰冷了下來。
這北冥太后,對誰呼來喝去呢?
他直接道,“棠棠是我們朝云的公主,不是你們北冥的丫鬟,北冥太后此番做派,莫不是想要壞了這兩國之好,要兵戎相見?”
失散多年,姜遇棠又在北冥受了這么多的苦,玄宸本就對她心有愧疚,這可是結結實實的踩在了他的逆鱗上。
他們朝云也非弱國。
兵戎相見,玄宸也不懼。
太后怔楞了下,看著玄宸認真沉戾的眼瞳,意識到,這話不只是簡單的震懾。
皇帝好不容易穩下來的北冥,她不敢去毀。
“哀家并無此意,只要如煙平安無事。”
明明玄宸在外人的眼中還是個癱子,只能坐在輪椅上,但在姜遇棠的眼中,這一刻他的背影是無比高大偉岸的。
將一切的風雨都給擋在了外面,再也淋不到她。
玄宸的耐心告罄,冷笑了一聲道。
“太后對這位陸姑娘可是真好,但若是知道——”
他繼續說,“她和您的相遇,您的落水,她的相救,不過是出自她和有心之人的設計,您還會這樣繼續護著她嗎?”
這些話砸落下的瞬間,寒山寺內連夜風都跟著靜止。
太后懵了下。
玄宸看向了二皇子,“在這方面,你應該很有發權吧,你這位有心人不多說兩句?”
二皇子頓時氣結,怎么又扯到了他的身上來?
“你不說也沒關系,孤這段時日調查真假公主一事,你和陸如煙之間是怎么樣勾結,怎么樣將她捧到北冥太后跟前所做的好事,孤全都查證了個清楚。”
玄宸微微一笑,“要是需要證據,孤隨時可叫人呈送上來。”
陸如煙簡直是頭皮發麻,臉色唰的一下變得煞白無比,雙目驚恐,渾身抖若篩糠。
太后僵硬扭頭,“如煙,真如朝云太子所,你和哀家的遇見,只是一場設計?”
“太后娘娘,是二皇子,是她逼如煙做的,但如煙在相處中,對您的敬愛是真的……”
陸如煙慌了,奮力掙起了影衛的鉗制。
這話,卻相當于是變相的承認了。
太后對她充滿了憐愛,溫暖的心臟,啪嗒一聲,從高處重重摔落在了地上,成了好幾瓣。
她的身體有些發涼,呼吸都變得急促。
自己在深宮中斗了一輩子,來到了太后的寶座。
自認練就了一雙毒辣不會認錯人的眼睛,卻未想到,在這陸如煙的身上栽了這么大的一個跟頭。
被算計,欺騙的憤怒熊熊不斷的燃燒著。
賤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