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以來,北冥璟差不多是那個掌握主動權的人,如今地位調轉,被這樣說臉上是有些掛不住的。
“朕是什么樣的人,你還不清楚嗎,氣話怎么可以當真?”
姜遇棠直視,“阿棠并非聰明人,分不清。”
她的眼神清澈見底,又問道,“陛下紆尊降貴過來,是有事嗎?”
四目相對,北冥璟直,“朕沒讓那個陸姑娘進紫宸殿。”
他并非對任何人都來者不拒。
說完這話,北冥璟的目光停留在姜遇棠的臉上,發現她的神色沒有出現波動。
他軟下了嗓子,低頭柔聲道,“不生氣了好不好?”
姜遇棠沉默了幾許,按照計劃,是應該順勢而為,和北冥璟重歸于好。
可真到了這刻,卻發現自己也沒想象中的開心。
因為她知道,并沒有從源頭解決。
在這溫暖暗香浮動的主屋,姜遇棠嘆了一聲,“師兄應該知道,我不是為這件事不高興。”
“母后那邊,朕會再找她好好談談。”
北冥璟并不是傻子,能看的出來,今日發生的種種,并不介意姜遇棠使用這些小手段。
因為這是她在乎自己的證明。
他又說,“日后,她要是再叫你去壽康宮,你以朕為借口,拒絕便是,有什么問題,朕來兜底。”
但姜遇棠過不去點,也非這個。
“我說的是你心里面的疙瘩,也非常討厭師兄你,在生氣之后,用別的姑娘來刻意氣我。”
她頓了一下,繼續說道,“也許你們之間沒有什么,可是這種行為,真的很傷人,感情是無法用彌補來修復的。”
姜遇棠在某些方面是個無比果決的人,從前的愛人也好,親人也罷,只要是真的下定決心,做好了放棄的準備。
那她,絕不回頭。
哪怕是再多,再好,再動容的彌補都不行。
北冥璟豈會不明白姜遇棠的意思。
是他的猜忌與懷疑造就的。
空氣突然陷入了死寂當中。
姜遇棠看到他面上的表情,變得復雜了起來。
北冥璟淡聲說,“阿棠,事實上,師兄也沒你想象中的那么自信,三四年前,師兄和先帝求了圣旨,覺得我們是一定會在一起的。”
但結果呢,大失所望。
他看著她繼續說,“可能人在感情上都不自覺會變得卑微,師兄也能感受到你并沒有那么的喜歡我,謝翊和又為你做了那么多,大概沒有幾個人不會沒有危機感。”
自謝翊和回來之后,他的黨羽都變得無比安靜,放棄了上諫,明擺著是坦然接受了死亡。
不僅如此,還怕自己遷怒于姜遇棠,故意在他的耳目下墮落下去,將自己搞的人不人,鬼不鬼的。
這些,從來都未對姜遇棠交代只字片語。
北冥璟正是因為看得透徹明白,所以始終會被情緒干擾作祟。
捫心自問,他能做到這些嗎。
是做不到的。
因為他不止屬于姜遇棠一個人,還屬于整個北冥百姓,兒女情長,始終是要排在國事之后。
姜遇棠聽到最后一句話,不太理解。
謝翊和所做的,怎么會讓北冥璟有如此之大的危機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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