舔一下嘴唇能把自己毒死吧。
    就在這時,周玉徵突然像是想起了什么,面無表情地從軍裝內兜里掏出一個亮晶晶的小東西,隨手就朝著溫迎扔了過來。
    那東西落在溫迎腿邊的被子上。
    溫迎低頭一看,愣住了。
    那是一塊熟悉的女士手表。
    很像是她之前典當給那個倉庫老板的那塊。
    “這個……”她拿起手表,有些疑惑地看向周玉徵,不明白他為什么突然把這個給她。
    男人冷哼一聲,別開視線,語氣硬邦邦的:“路上撿的,不知道哪個不長眼的丟的。”
    溫迎看著這塊手表,嘴比腦子快,下意識地就喃喃低語:“這不是之前賀為京送我的那塊……哎!”
    她的話還沒說完,下一秒,一個高大的黑影猛地逼近。
    那塊剛剛到手還沒捂熱的手表,就已經被周玉徵奪了過去。
    男人面色陰沉,漆黑如墨的眸子,先是死死地盯了一眼手中那塊手表,仿佛要將它看出個洞來,然后那冰冷的目光又轉向溫迎,里面翻涌著滔天的怒火和一種被背叛的痛楚。
    “賀、為、京?”
    “真是……好的很!!”
    他咬牙切齒地說完這句話,甚至沒給溫迎任何解釋的機會,手臂一揚。
    下一刻,那塊手表直接從貨車敞開的車尾飛了出去。
    “唉……你!”溫迎心疼地驚呼一聲,那可是錢啊。
    就算不是賀為京送的,那也是塊能換錢的好表。
    她欲又止,看著男人那副山雨欲來的恐怖表情,最終還是把后面抱怨的話咽了回去。
    周玉徵發泄般地扔了手表,又坐回了車廂末尾的原位,胸口劇烈地起伏著,像是在極力壓抑著什么。
    他憤怒地瞪向溫迎,嘴唇動了動,似乎有千萬語的質問和怒火想要噴薄而出。
    但最終,他還是什么也沒說,只是將那怒火硬生生地憋了回去,化作周身更加冰冷駭人的低氣壓。
    溫迎看著他這副樣子,心里也有些發虛。
    這事……確實是她做得不地道。
    收了別的男人這么貴重的禮物,還被他知道了。
    雖然她當時純粹是財迷心竅,覺得不要白不要……
    但她知道,在周玉徵看來,這意義就完全不同了。
    她干巴巴地解釋道:“嗯……那個……我跟他真的沒什么啊!我……我沒出軌,真的沒給你戴綠帽子。”
    她越說聲音越小,底氣越不足,到最后幾乎變成了嘟囔,“我就是……喜歡錢,就是愛慕虛榮,行了吧……”
    但話一出口,她又反應過來,自己現在解釋這些還有什么用?
    在他心里,自己這個騙子的形象恐怕已經根深蒂固,糟糕透頂了。
    一個愛慕虛榮、貪圖富貴、甚至可能還跟別的男人牽扯不清的女人……
    哪有人會喜歡?哪有人會容忍?
    一股自暴自棄的沮喪和難堪涌上心頭。
    她默默地摟緊了懷里的小寶,把自己縮成一團,扯過被子,連頭帶臉地蒙住,當一只鵪鶉。
    周玉徵盯著車廂中間那團鼓起的、寫滿了抗拒和疏離的被子,眸色深沉如夜,不知道在想什么。
    原諒我的卑劣吧,迎迎。
    對不起,要用這種方式帶你去一個陌生遙遠的地方。
    但是……只要我們一直在一起,隔絕掉外面所有的干擾和誘惑,日日夜夜,眼里只有彼此……
    我一定會讓你愛上我的。
    而那些膽敢覬覦你的男人……都該死。
    我要把你藏起來,藏到一個只有我知道的地方。
    你只能屬于我一個人。
    車子不知道行駛了多久,單調的搖晃和發動機持續的白噪音,竟然帶著一種催眠效果。
    溫迎迷迷糊糊地又睡了過去,中間醒了幾次,很快又被顛簸搖晃著陷入淺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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