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周玉徵推開那扇病房的門時,他感覺自己渾身的血液都冷了。
病床上,那個他日夜牽掛的女人,就那樣靜靜地躺在那里。
比他記憶中瘦了整整一圈,原本瑩潤的臉頰凹陷下去,蒼白得沒有一絲血色。
露在被子外的手背上布滿青紫的針孔和各種淤青傷痕,脖頸上還有一圈令人心驚的暗紅色掐痕。
她閉著眼,呼吸微弱,整個人毫無生氣,仿佛下一秒就會消散在空氣里。
這哪里還是那個會在他面前嬌慵耍賴、會為了口腹之欲理直氣壯指揮他、會穿著惹火的睡裙故意撩撥他的鮮活生動的女人?
周玉徵差點站立不穩,像是被抽走了所有力氣,心口的鈍痛蔓延至四肢百骸。
他走到床邊,手指不受控制地顫抖著,輕輕撫上女人冰涼的臉頰。
“抱歉,周先生。”
沉祈月站在一旁,“是我們沒用,沒有照顧好她,讓她在我們眼皮底下遭遇了這些……”
周玉徵仿佛沒有聽見他的道歉,他所有的注意力都已經被病床上的人兒占據。
一顆心被狠狠揪起,擰成一團,滿腔的怒火卻找不到噴發的出口。
他該怪誰?
怪眼前這個男人?
怪那個膽大包天帶她南下的霍玉兒?
還是怪那個至今昏迷不醒的柳章文?
抑或是……怪他自己?
怪他沒有早一點找到她,沒有將她牢牢護在羽翼之下,才讓她吃了這么多苦,甚至險些……喪命?
當沉祈月輾轉聯系上京市,卻沒想到溫迎是自己偷偷跑出來的,而且聽周家父母說是在跟朋友出去做生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