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那日在書房聽了鄭偃的話,他回來后就把自己關在屋里,任憑誰勸,都不肯再去私塾讀書。
常姨娘身體孱弱,院里的人怕她動氣傷身,一直把這事瞞著。
可紙終究包不住火。
直到今日再也瞞不下去,才把實情告訴了她。
“這個孽障!”常姨娘撐著炕沿坐起來,顧不上身子不適,去找兒子。
鄭逢安住在外院的偏房。
常姨娘來的時候,就看到鄭逢安在屋里正對著滿桌書籍發狂。
他兩手抓著書頁狠狠撕扯,紙屑紛飛間,嘴里還不住念念有詞:“廢物,都是廢物,要你們何用?一無是處……全是沒用的東西。”
“逢安!”常姨娘上前拉住他,厲聲喝問,“這是又發的什么瘋?”
鄭逢安的動作驟然停住。
一番歇斯底里的發泄后,他慢慢冷靜了些。
常姨娘看著他這副模樣,心又軟了下來,輕聲追問:“你這幾日,為什么沒去念書?”
鄭逢安垂著眼:“不想去。”
常姨娘掏出帕子,給他拭去額角的冷汗,語氣又疼又急:“好好的,怎么又這般瘋魔?是私塾里有人招你了?還是你爹……他又對你動手了?”
鄭逢安搖頭:“爹天天煉丹都煉著魔了,哪里還有空打我。”
“那是怎么了?”常姨娘追問著,伸手想去摸他的頭,卻被他微微偏開。
“沒事,我撕會兒書就好了。”
“胡鬧!”常姨娘一把將他從書桌旁拉開,生怕他再對那些書動手,“不讓你玩彈弓發泄,你就拿書撒氣,它們好好的又沒招你,你把書都撕了,還念不念了。”
“不念了。”三個字,鄭逢安說得又冷又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