桌上早已布好精致菜肴。
溫毓的目光掠過滿桌菜色,最終落在一旁悶頭喝酒的周固身上。
周固一杯接一杯地灌著酒,臉色漲紅,整個人透著股頹喪。
“他怎么了?”溫毓收回目光,輕聲問道。
陸從一說:“還不是你家中那位表姐,這幾日給阿固遞了好幾封信,字字懇切約他見面,他正愁這個。”
溫毓挑了挑眉:“阿寧姐倒是執著,還沒死心。”
她說話時,謝景一直在看她,目光落在她束發的玉冠上,又緩緩移到她線條利落的下頜線,帶著幾分不易察覺的灼熱。
溫毓似有所覺,抬眼望過去。
四目相對的瞬間,他又不動聲色地移開視線,端起自己的酒杯抿了一口,喉結輕輕滾動。
戲臺上的唱段正唱到高潮,樓下掌聲雷動。
雅間里卻只剩周固含糊的囈語。
他兀自灌完最后一杯酒,腦袋一歪,竟是自己把自己喝醉了。
嘴里還斷斷續續念叨著:“早知今日,何必當初……是我蠢,識人不清……”
謝景無奈地搖了搖頭,起身道:“先把他送回去。”
陸從一早已起身搭手,兩人一左一右架起醉得不省人事的周固往門外走。
臨出門時。
謝景回頭看了溫毓一眼:“我先送他上車,很快回來。”
他們前腳剛下樓,溫毓忽然鼻尖一動——一股濃重的、帶著腐朽氣息的死氣,順著風飄了進來,與戲園子里的脂粉香、瓜果香格格不入。
她心頭一凜,往樓下望去。
就見人群縫隙中,一抹黑影快得像鬼魅般劃過。
轉瞬便隱入了后臺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