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天后,鎮國府傳來消息。
昏迷多日的鎮國夫人奇跡般醒了過來。
只是時常坐在窗邊發呆,望著窗外的天空,不知在等誰。
消息一傳開,京城里漸漸起了各種猜測。
有人說趙瀾是不甘于深閨束縛,偷偷去了南下從軍,要在戰場上闖出一番天地;也有人贊她巾幗不讓須眉,比尋常男子更有血性志氣。
面對這些傳,鎮國將軍始終沉默著,既不承認,也不否認。
他把所有的悲痛都藏在沉默里。
任由世人傳頌著虛假的榮光。
只是避開夫人,對著女兒的畫像時,一站就是一整夜。
他的女兒,再也回不來了。
濃霧如墨,將花明樓裹得嚴嚴實實。
溫毓望著那盞新點燃的燈籠,燈芯明明滅滅,映得四周的光影忽明忽暗。
她能清晰地感受到趙瀾的魂魄——沒有掙扎,沒有怨恨,只有一絲淡淡的牽掛,像細線一樣纏繞在燈籠的光暈里。
“阿毓,我小時候總愛跟在爹身后去軍營,那些叔伯們都疼我,教我騎馬射箭,我還偷偷戴過爹的頭盔,沉得差點把脖子壓彎呢!”
“春天我們去后山挖野菜,夏天在河邊摸魚,秋天就著篝火烤紅薯,冬天大家擠在一起聽老兵講打仗的故事……那些日子,真是怎么過都不夠。”
那些有血有肉的過往,那些無比快樂的童年……
都是趙瀾曾真實鮮活過的證明。
可如今,這些都成了燈籠芯里,一點微弱的、再也無法訴說的記憶。
溫毓閉上眼,深吸一口氣。
再睜開時,眼底已恢復了往日的平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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