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府的退婚,不過是他們感情路上的一場小小波折罷了。
如此想著,她心情也痛快了不少。
便讓嬤嬤丫鬟扶她回去。
不想剛一轉身,就撞見抱著書準備去私塾讀書的鄭逢安。
兄妹倆,一個瞎了眼,一個瘸了腿。
這段時日的鄭逢安奇異地安分,沒再拿彈弓打院里的鳥雀,竟真聽了母親的話,日日去私塾讀書,早出晚歸。
七姑娘和他平日里幾乎不往來,也沒說上過幾句話。
眼下也沒打算搭理他。
可今日,那平日里見了人就低頭斂目的鄭逢安,竟抬著頭,那只渾濁的瞎眼像是穿透了虛無,直勾勾地“盯”著七姑娘。
目光里沒有焦點,卻透著一股說不出的陰冷。
像蛇的信子舔過皮膚,讓七姑娘渾身發毛,莫名的寒意從脊背爬上來。
七姑娘強壓下心頭的不適,冷聲道:“扶我走。”
卻不想,鄭逢安突然出聲,聲音低沉得像從地底冒出來,帶著一絲詭異的沙啞:“別招惹她,她能要你命。”
“莫名其妙。”七姑娘只當他是讀書讀傻了,“書呆子!”
她壓根沒把這句瘋話放在心上。
催促著嬤嬤扶她回去了。
……
溫毓出了城,城外的馬場開闊得像鋪展到天邊的綠毯。
趙瀾已在那兒等她,挺拔的身姿立在風中,手里牽著兩匹馬。
見溫毓來,她臉上漾開熟悉的笑,遞過其中一匹馬的韁繩,語氣聽不出波瀾:“阿毓,陪我騎騎馬吧。”
溫毓接過韁繩,指尖觸到微涼的皮革,目光掃過趙瀾眼底深處那抹藏不住的沉郁,輕聲道:“郊外空氣好,你也醒醒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