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毓在屋里練了兩日字帖,聽說趙瀾病了。
請她去一趟鎮國府。
趙瀾自小身體不好,才被母親送去軍營強身健體。
現在母親出事,她意志垮了,病也就涌了上來。
溫毓來時,她已經吃了藥,在炕上休息。
氣色比前兩天更差。
“阿毓。”她告訴溫毓,“我爹說,我娘再不醒,他就去請人來喚魂,你說,我爹是不是瘋了?他一個武將,怎么能信那些。”
“你爹不是信那些,他是被熬得沒轍了。”溫毓的聲音沉了沉,“他一個武將,拼慣了刀槍,卻在自己夫人的事情上束手無策,只能靠這點法子,給自己找個支撐。你不用太抵觸。”
趙瀾機械地點頭,心頭沉得發悶,又亂得沒章法。
嘴里呢喃道:“就沒有別的辦法了嗎?”
此刻溫毓的目光掠過墻角那架空了的箭架,木質紋理里還嵌著碎裂的箭羽——那是趙瀾紅著眼,一把把將陪伴自己多年的弓箭砸得稀爛的痕跡。
她緩緩收回視線,落在趙瀾臉上。
“有,還有一個辦法。”
“額?”趙瀾猛地回神,望進溫毓眼里,忽然覺出幾分陌生來。
往日里那點溫和褪去了,只剩一種近乎漠然的平靜。
像在看一件與己無關的物件。
她張了張嘴,喉間發緊,還沒等問出是什么辦法……
溫毓的手已經伸了過來。
指尖帶著一絲異樣的涼,輕輕覆在她的眼上。
瞬間,天旋地轉的黑暗涌了過來,像被無形的手拽進了墨汁里。
趙瀾再睜開時,眼前是濃得化不開的白霧。
伸手一摸,指尖只觸到冰涼的虛無。
她用力撥開霧靄,一棟古樓突兀地立在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