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府為她安排的住處是府中最好的“鴛鴦居”。
足見對她的禮遇規格之高。
洛氏攜婆子丫鬟親自帶溫毓去鴛鴦居。
溫毓問了幾句鄭炳奎的情況:“我看表叔像是病了,臉色怎是那樣的?”
洛氏聞嘆了口氣,語氣里帶著幾分無奈卻又坦蕩:“他迷上了煉丹,總說那些丹丸能延長壽命,連大夫的話都聽不進去了。”她轉頭看溫毓,眼底沒有遮掩的怨懟,“你是不是也覺得荒唐?我前幾年還會勸他,后來見勸不動就不管了,免得把自己氣了。”
洛氏身上帶著武將世家的爽利底色,眼界與心胸遠非困于內宅的婦人可比。
談及女子境遇,她更是直不諱:“女人若將一輩子的心思都系在男人身上,便是親手給自己縛上枷鎖,無需旁人逼迫,日子久了,自會在日復一日的磋磨里熬得瘋魔。”
溫毓聽著,唇邊悄然漾開一抹淺淡的笑意。
未置一詞,卻顯然將這份通透全然領會。
這位鄭府正室,本就與尋常主母不同。
即便家世沒落,那份將門出身的坦蕩從未消減。
她最厭柴米油鹽的瑣碎算計,自嫁入鄭府后,便極少插手內宅事務,活得遠比深宅里的大多數女子更自在。
早年托于大姑子管家,后請堂姐協理。
如今府中大小事務已全權交予女兒鄭嘉欣打理。
可這份掌家的穩妥,在洛氏眼中卻成了心病。
女兒今年已經二十三歲了。
家中排行老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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