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不是調他進京的喜報,而是貶官查辦的死令!
他沉沉出聲:“謝景啊謝景,我精算半輩子,到頭來,竟栽你手里了。”
官差推著他往外走。
到府門口,長子次子也被鐵鏈鎖著,垂頭站在階下。
沈修遠見了他,急得直掙:“爹!兒子處處小心,我們是被人陷害的!”
沈祺瑞眼皮都沒抬,只掙開官差的手,回頭望了眼沈府門楣上的牌匾。
“沈府”二字,刺得他眼疼。
從窮書生,一路爬到刺史之位。
他走得竟沒半分磕絆。
可如今才看清,每一步都是亡妻柳氏在背后替他運籌鋪路。
偏那時他生昏了頭,總以為是自己能力卓絕,還妄想上書京城求調任,可沒了柳氏掌舵,他才驚覺自己寸步難移,連京城的城門都摸不著邊。
若是早一天看清這個理,沒負了芙清……
又怎會仕途盡毀?
本該走得比現在遠得多啊!
如今一朝跌落,再無翻身之望。
父子三人被官差押著遠去,遠處一輛烏篷馬車里,謝景掀著半幅車簾望著,神色冷得像覆了層霜,沒半分波瀾。
正如溫毓先前所說,他確實在等沈修遠。
等他回府,再將這父子三人一并拿下,斷得干干凈凈。
身側的陸從一松了口氣,轉頭問:“事辦完了,沈祺瑞那老狐貍也落網了,咱們是回京?還是?”
謝景沒接話,目光仍落在沈府方向,指尖無意識摩挲著車簾邊角。
陸從語氣沉了沉道:“她又消失了,這次連個蹤跡都沒留,往后去哪找她?”
車廂里靜了半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