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氏像斷線的風箏似的摔在地上,頭上的珠釵“哐當”散落,發髻松垮下來,半邊臉瞬間腫起,嘴角沁出了血。
她捂著臉抬頭,雙眼紅得像要滴血,還想再說什么,卻被沈祺瑞的怒喝堵了回去:“誰給你的膽子,敢在外頭嚼這種舌根!”沈祺瑞胸口劇烈起伏,指著她的手都在抖,“既然你口口聲聲說,女兒的嫁妝該你這個做娘的親手準備,好,那從今日起,你就閉門備嫁妝!年后,我和侍郎家議親,定了若蘭的日子!”
這話像一把冰錐,狠狠扎進趙氏心口。
她猛地從地上爬起來,聲音都破了音:“不!不行!您說過要讓沈云曦替嫁的!”
滿屋子的人都被這聲喊驚得噤聲,連呼吸都放輕了。
所有人的目光,像帶著鉤子,齊刷刷地落在了角落里的溫毓身上。
有同情,有好奇,還有幾分隱秘的看戲。
溫毓卻依舊站在原地,神色半點未變,只靜靜地看著趙氏,像在看一場與自己無關的鬧劇。
沈祺瑞的臉色早已鐵青,指著門外厲喝:“來人!把這個瘋婦拖回院子鎖起來!再敢放她出來半步,先打爛你們的嘴!”
兩個粗使婆子立刻上前,架起狼狽的趙氏,拖著往外走。
珠釵滾落的聲音,伴著她的哭嚎,漸漸消失在院外。
沈祺瑞閉了閉眼,再睜開時,怒意稍斂,卻多了幾分復雜。
他轉頭看向溫毓,目光落在她平靜的臉上,喉結動了動,眼底飛快地掠過一絲愧疚,卻終究沒說什么。
唐姨娘生了,是個兒子。
母子平安。
沈祺瑞所有的沉郁瞬間被狂喜沖散,看著襁褓里皺巴巴的小臉,他連之前的氣都忘了,只顧著連說“好小子”。
然后當場就定了名字,叫沈維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