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毓接過手爐,輕輕點了點頭。
唐姨娘眼珠轉了轉,忽然幽幽嘆了口氣,湊得近了些,聲音壓得極低:“姑娘昨兒夜里,可聽見什么動靜了?”
“我該聽見什么?”溫毓語氣平淡。
“夫人院里昨晚上鬧得緊,吵得我一晚上沒睡好。”
溫毓捧著銅手爐的指節沒動,眼睫垂落如蝶翼,遮住眸底波瀾,只漫應一句:“姨娘倒是耳尖,我司芳院偏,聽不到一點動靜。”
唐姨娘臉上的笑僵了瞬,又往溫毓身邊湊了湊,聲音壓得更沉:“我倒是聽人說,昨兒老爺動了氣,打了夫人——好像……是因為前夫人。”
溫毓神色依舊淡定:“好端端的,怎么會牽扯到我娘?”
“我也說不清真假,一大早老爺就讓人鎖了正東院,我也不敢去問。”唐姨娘又嘆口氣,話頭忽然拐了個彎,“我進府這幾年,還是頭回見老爺和夫人吵得這么兇,上回說起三姑娘的婚事,老爺也沒這般……”說到這兒,她猛地捂住嘴,一臉驚慌,“哎呀,你瞧我這嘴,竟說漏了話!”
溫毓心里透亮,大雪天挺著個肚子來后院“消食”,分明是特意奔著自己來的。
這般“說漏嘴”,自然也不是真的疏忽。
她沒拆穿,只順著話頭道:“姨娘有話,直說便是。”
唐姨娘會意,轉頭對亭里伺候的丫鬟吩咐:“再去取些炭來,別凍著四姑娘。”
丫鬟應聲退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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