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牧馳痛得滿地打滾:“住手,別打了……沈云曦,啊——別打了,啊——”
他叫得越慘,她越是興奮。
嘴角勾著極艷的笑:“求我!”
“呸!”沈牧馳犟著不肯求饒。
直到那鞭子抽得他皮開肉綻,他才終于抵不住了:“我……我求你,求你別打了,住……住手,沈云曦,求求你了。”
溫毓的笑越發肆意。
鞭子的力道落得更重。
當年,他把“沈云曦”關進冰窖時,何嘗不是這般狠厲。
“她”哭著求他,他卻站在冰窖外笑得甚是張狂。
如今換他求她,她定要把這筆賬,替“沈云曦”好好算清楚!
少女揮鞭又快又狠,笑靨里摻著瘋狂,把院里的婆子丫鬟嚇得大氣都不敢出。
門外傳來拍打撞擊聲,全是被鞭聲引來的。
云雀壓著門,誰也進不來。
直到那沈牧馳聲息越來越弱,溫毓才沒了興趣。
讓云雀把人扔出去。
沈牧馳很快被抬回了屋,滿身鞭痕,把老太太和趙氏嚇得差點暈過去。
大夫斷,即便皮肉能痊愈,可嘴角傷了筋脈,就算長好,往后怕是也難恢復如常,多半會留個歪斜的痕跡。
“馳兒!”老太太哭得幾乎斷氣。
趙氏跪在旁邊,眼淚砸在地上,手狠狠捶著地面,啞著嗓子哭求,要老太太給兒子做主。
女兒兒子接連出事,她幾乎接近崩潰邊緣。
昨天的事,老太太已經睜一只眼閉一只眼。
可現在傷了她最疼愛的孫兒,她再也坐不住了。
終于發話:“去,去拿繩子來!把那殺千刀的孽障給我綁到祠堂去。我要親自問問她,我沈家到底哪里對不起她,她要這么糟踐我孫子!”
沒過多久,溫毓抱著謝景的白貓,慢悠悠地姍姍而來。
身上衣袂整潔,沒有半點被綁的痕跡。
沈家祠堂內,燭火搖曳,幾十道目光像淬了毒的刀子,齊刷刷扎向她:有老太太眼底翻涌的恨,趙氏攥緊帕子的怨,還有親戚們摩拳擦掌的怒。
每一道都恨不得將她活剮了才解氣。
溫毓的目光漫不經心地繞了圈,落在供桌那幾十塊牌位上。
偏就沒見柳氏的名字。
她輕笑一聲,那笑意里摻著點滑稽的涼。
“孽障!給我跪下!”老太太拄著拐杖重重頓地,一聲呵令震得燭火都顫了顫。
溫毓卻沒動,反而抬眼看向她,語氣淡得像水:“祖母,孫女是犯了什么錯,竟讓您動這么大的氣,非要把我拉到列祖列宗面前來問罪?”
“你還嘴硬!”老太太氣得拐杖又頓了下,“你回府才幾日,就把家里攪得烏煙瘴氣,昨日傷你親族姐妹,今日又傷你兄長,枉顧倫常,無法無天了。”
“祖母可別糊涂呀。”溫毓抱著白貓,指尖輕輕劃過貓毛,語氣輕淡卻帶著刺,“昨日又不是我拽著她們去湖面上的,那冰不結實塌了,怎么能賴到我頭上?今日就更冤了,二哥拎著鞭子闖我院子,口口聲聲說要打死我,孫女是人,又不是任人打的物件,難道還得站著讓他打死不成?”
“你巧善辯,我老婆子說不過你。”
“事實如此,孫女又沒編造。”
“好啊,你這行了兇,還想把自己摘干凈。”老太太氣得手指都在抖。
“分明是祖母偏心。”溫毓卻抬眼,直直看向她,聲音不高卻清晰,“你眼里只看得見二哥被打的傷,卻看不見我被他舉著鞭子堵在院里的兇險。”
“你——!”老太太被這話噎得一口氣沒上來,指著她半天說不出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