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絕對空白”的介入,并非以任何已知的能量、物質或意念沖擊的形式。它沒有攻擊“狂歡之主”的毀滅洪流,沒有凈化“影織者”的黑暗倒影,也沒有直接修復回響編織者瀕臨崩潰的核心。
它的“介入”,更像是一種……“覆蓋”與“重置”。
一股無形無質、無法用任何現有物理或精神維度去描述的“空無”漣漪,以那片空白區域為中心,無聲無息地擴散開來。它掠過狂暴的毀滅奇點,拂過扭曲的黑暗倒影,穿透回響編織者黯淡的光芒,掃過整個共鳴網絡以及其中每一個掙扎的文明。
所過之處,并非一切化為烏有,而是產生了一種極其詭異的“靜滯”。
毀滅奇點那狂暴的旋轉和能量噴涌并未停止,但其內部那代表“狂歡之主”意志的、追求終極毀滅的“傾向性”,如同被暫時剝離。它依舊是一個極度危險的物理現象,卻暫時失去了那份主動的、惡意的“藝術追求”,變成了一種相對“純粹”的宇宙災難。
同樣,那片“黑暗倒影”區域依舊存在,其同步震蕩的虛無脈沖也仍在散發,但其中混合的、“影織者”精心編織的腐蝕性意念,以及被“狂歡之主”力量激發的毀滅狂熱,也如同被瞬間抽離。它變成了一片純粹的、冰冷的“認知陰影”,失去了主動侵蝕和扭曲的能力,更像是一個客觀存在的哲學難題。
就連回響編織者自身,也感到那股支撐它、也折磨它的巨大負荷為之一輕。并非敵人消失了,而是敵人附加在攻擊上的“意志”和“惡意”被短暫“靜音”了。它依舊需要應對毀滅奇點的物理威脅和黑暗倒影的同頻干擾,但不再需要分神去對抗那無孔不入的意念攻擊和瘋狂的毀滅意志。
整個戰場,仿佛從一場充滿惡意的血腥廝殺,瞬間變成了一場……相對“干凈”的、亟待解決的復雜問題。
“影織者”的陰冷意志首次流露出了一絲近乎“茫然”的波動。它的力量根基在于對意念和情緒的扭曲與引導,當這種“引導”被強行剝離,它的存在本身仿佛受到了根本性質疑。
“狂歡之主”的意志則更加直接地傳遞出強烈的“不滿”與“困惑”。“……寂靜?不……這‘空無’……非吾所求之終結……無趣!無趣!”它對這種失去了“藝術性”和“狂歡性”的純粹物理毀滅,顯得興致缺缺,那凝聚起來準備“催化”黑暗倒影的毀滅洪流,甚至出現了渙散的跡象。
回響編織者抓住了這千載難逢的喘息之機!它雖然不明白“絕對空白”為何如此介入,但這無疑是打破僵局的關鍵!
它的核心光芒雖然依舊微弱,但不再閃爍不定。它立刻停止了那危險的“奇點織網”,轉而將殘存的所有力量,連同網絡中文明信念折光護盾提供的支撐,全部投入到一個它早已構思、卻無力實施的計劃——
“微瀾,塵影,曦光!全力輔助我!啟動‘基底重構序曲’!”
它不再試圖對抗或偏轉毀滅奇點,也不再試圖消除黑暗倒影。它要做的是,以那個被暫時“凈化”了惡意的毀滅奇點釋放出的、龐大而“純粹”的能量為錘,以那片被暫時“剝離”了腐蝕性的黑暗倒影所占據的“認知空間”為砧,進行一場前所未有的“鍛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