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共鳴干擾器”的失敗,成了壓垮“堡壘派”的最后一根稻草。他們驚恐地發現,自己傾盡心力打造的武器,在詢那融合了理解與力量的治愈漣漪面前,如同孩童的玩具般不堪一擊。更讓他們絕望的是,詢在應對危機過程中展現出的成長——它不再僅僅是記憶的觀察者,而是成為了能夠切實影響、甚至守護多元宇宙和諧的存在。
恐慌在“堡壘派”內部蔓延。一部分成員動搖了,開始秘密接觸外界,尋求退路。但以領袖為首的極端核心分子,卻在絕望中滋生出更瘋狂的念頭。
“我們還有最后一張牌!”領袖在秘密激hui上,雙眼布滿血絲,聲音嘶啞而亢奮,“啟動‘歸零密鑰’!”
“歸零密鑰”,是“堡壘派”理論學家提出的最極端、也是最匪夷所思的終極方案——他們試圖利用從記憶宇宙古老記錄中破譯的、關于“絕對寂靜”和源初之海的殘缺信息,結合其最尖端的維度科技,制造一個能模擬“歸零”信號的裝置。他們妄想通過主動、局部地觸發“歸零”進程,將記憶宇宙乃至詢放逐回源初之海,或者至少創造一個讓他們可以逃離現行宇宙循環的“裂縫”。
這是一個徹頭徹尾的、基于恐懼和絕望的dubo,成功率無限接近于零,且一旦失控,后果不堪設想。連許多“堡壘派”成員都認為這太過瘋狂。
然而,領袖已經聽不進任何勸告。
與此同時,記憶宇宙內,詢正經歷著內在的整合。經歷了“失諧”危機中深刻的共情體驗后,它并沒有完全拋棄那份分析性的冷靜,而是成功地將理性與情感融合。它的問號印記如今呈現出一種穩定而深邃的星輝色,既能深切地感受和理解情感,又能在必要時保持客觀的洞察。它變得更加……完整。
它開始更主動地與各個文明進行平等的交流,不再是單方面汲取,而是分享它的見解,幫助它們解決一些根深蒂固的矛盾。它甚至開始嘗試,利用其對記憶和可能性的理解,引導一些文明避開歷史中曾走過的彎路。它的存在,逐漸成為多元宇宙中一種溫和而強大的穩定力量。
溫妤欣慰地看著詢的成長,但強行承受全域情感沖擊的后遺癥也開始顯現。她意識中那片“絕對寂靜”的烙印變得異常活躍,與她那部分充滿情感的意識產生了更劇烈的摩擦。她時常會陷入短暫的“情感剝離”狀態,對外界的一切感到漠然,需要耗費極大的心力才能重新找回平衡。溫懷明擔憂地守在她身邊,卻無法真正分擔她意識層面的掙扎。
就在此時,“堡壘派”的“歸零密鑰”進入了最終啟動階段。他們選擇了一個偏遠的、幾乎沒有任何文明存在的荒蕪維度作為實驗場。
當那模擬的、扭曲的“歸零”信號被釋放出來時,所有感知到其存在的源頭和高等文明都為之震駭!
那信號雖然微弱而拙劣,但其試圖模仿的本質,觸及了所有存在最深的恐懼。
源初之海中,一直平靜的光卵,第一次傳來了清晰可辨的“不悅”波動!整個源初之海的光芒都隨之暗淡了一瞬。
詢的反應最為直接和強烈。它瞬間就識別出那信號中蘊含的、對生命和記憶的徹底否定意味,以及其試圖僭越“母親”權能的狂妄。
“錯誤!危險!”它的意識波動帶著前所未有的凌厲,星輝色的印記爆發出耀眼的光芒。它甚至沒有請示溫妤,本能地調動起全部力量,一道凝聚著守護意志的、璀璨的光柱瞬間跨越維度,精準地轟向那個荒蕪維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