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冷的雪粒被狂風卷起,抽打在臉上,帶來刺骨的疼痛。蘇晚僵在原地,難以置信地看著眼前這個熟悉又陌生的妹妹。蘇晴的眼神不再是記憶中那個只關心名牌和派對的嬌縱少女,而是沉淀著某種沉重、決絕,甚至是一絲……悲憫。
“蘇晴……怎么會是你?”蘇晚的聲音因寒冷和震驚而顫抖,“你……你一直是那個‘觀察者’?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
蘇晴沒有立刻回答,她警惕地掃視了一眼四周白茫茫的雪原,快步上前,將一件厚重的備用雪地服塞進蘇晚懷里,語氣急促:“先把衣服穿上!你的體溫太低,再待下去會失溫的!有什么話上車再說!”
不由分說,她幾乎是半強迫地幫著幾乎凍僵的蘇晚套上雪地服,然后將她推向了那輛幾乎與雪地融為一體的越野車。
車內開著暖氣,與外面的冰天雪地仿佛兩個世界。蘇晚蜷縮在副駕駛座上,身體依舊控制不住地發抖,但冰冷的四肢終于逐漸恢復了一絲知覺。
蘇晴發動引擎,車輛無聲地滑行起來,沿著崎嶇的谷地向前駛去。
“現在可以告訴我了嗎?”蘇晚轉過頭,死死盯著蘇晴的側臉,“你為什么會在這里?父親知不知道?那個亂碼信息是不是你發的?你為什么要幫我?”
一連串的問題拋出,蘇晚的心緊緊揪著。她無法理解,這個她從小看到大、甚至有些輕視的妹妹,如何能搖身一變,成為滲透進蜂巢基地的神秘“觀察者”。
蘇晴握著方向盤的手指微微收緊,眼神注視著前方被車燈照亮的風雪,沉默了片刻,才緩緩開口,聲音帶著一種與她年齡不符的疲憊和沙啞:
“姐姐,你以為……我真的什么都不懂嗎?真的只知道揮霍和玩樂嗎?”她嘴角扯出一抹苦澀的弧度,“從小,我就看著爸爸是怎么對你的,怎么利用你,怎么把所有的壓力和期望都壓在你身上。而我……我只需要扮演一個愚蠢、虛榮、不懂事的女兒,就能活得輕松一點,就能讓他放松警惕。”
蘇晚的心臟猛地一縮。
蘇晴繼續道:“但我不是瞎子,也不是傻子。我知道蘇家早就外強中干,知道爸爸一直在暗中進行一些危險的交易,知道他把你嫁給霍家絕不僅僅是為了那點聘禮……我只是選擇了沉默,選擇了用另一種方式保護自己,也……觀察著一切。”
“所以你就暗中調查?甚至成了……‘觀察者’?”蘇晚依舊難以相信。
“不是我成了‘觀察者’,而是‘觀察者’找到了我。”蘇晴搖了搖頭,“大概一年前,有人匿名聯系了我,提供了大量爸爸進行非法交易、甚至涉嫌出賣國家機密的證據。ta說,ta需要一個人幫忙,在關鍵時刻做一些事情,作為交換,ta可以保證在一切結束后,讓我們蘇家……至少是我們姐妹,有一條活路。”
“那個人是誰?是不是發亂碼信息的人?”蘇晚急切地問。
“我不知道ta的真實身份。”蘇晴坦,“ta從未露面,只用加密方式聯系。ta似乎對霍家、對k、對將軍、甚至對爸爸的計劃都了如指掌。這次潛入蜂巢基地接應你,就是ta最后的指令。”
她頓了頓,從口袋里掏出一個小小的、類似u盤的設備遞給蘇晚:“這是ta讓我交給你的。說里面的信息,或許能解答你一部分疑問。但ta也警告,知道得越多,越危險。”
蘇晚接過那個冰冷的設備,心中疑竇更深。亂碼人到底是誰?ta似乎一直在引導和保護她,卻又將她推向更深的漩渦。
“那爸爸呢?他知道你的這些事嗎?他也在基地里,被將軍的人抓了!”蘇晚想起蘇國富。
蘇晴的眼神瞬間冷了下去,帶著一絲厭惡和漠然:“他的貪婪害了蘇家,也差點害死你。他現在的結果,是自作自受。我的任務只是確保你安全離開,不包括他。”
車輛在風雪中艱難前行,車廂內陷入短暫的沉默。姐妹之間的關系,因為這場突如其來的變故和坦誠,變得復雜而微妙。
“我們現在去哪里?”蘇晚看著窗外似乎永無盡頭的雪原,問道。
“找一個臨時安全屋,ta提供的坐標。老刀……就是那個之前保護你的影衛首領,應該也會想辦法去那里匯合。”蘇晴操作著車載導航,上面閃爍著一-->>個偏僻的坐標點。
聽到老刀可能還活著,并且正在趕來,蘇晚心中稍安。但隨即又想起蜂巢基地里的霍霆深和那可怕的共鳴。
“蜂巢基地里到底發生了什么?那個‘共鳴器’是什么?霍霆深他……”蘇晚的聲音帶著恐懼。
蘇晴的臉色也變得凝重起來:“我知道的不多。但根據‘觀察者’零碎的信息和我在基地竊聽到的部分內容,霍伯伯當年的研究,遠不止商業或軍事技術那么簡單。那似乎涉及到某種……更古老的、更危險的領域,甚至可能……非人力所能掌控。”
“他們提到‘容器’、‘祭品’、‘祂’……”蘇晚想起女醫生的臨終遺,不寒而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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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晴點了點頭,眼神中閃過一絲驚懼:“我也聽到過類似的碎片信息。將軍似乎想利用你完成某種‘序列同步’,徹底激活或控制某個東西。而k……他好像更瘋狂,他似乎是想……釋放或者迎接某個存在的‘回歸’。霍霆深,則是關鍵中的關鍵。”
釋放?回歸?這些詞匯讓蘇晚想起了霍霆深蘇醒時說的“潘多拉”和“末日時鐘”。一股巨大的寒意從脊椎升起。
父親霍明遠,到底留下了怎樣一個可怕的遺產?
就在這時,車載雷達突然發出急促的滴滴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