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由。
這個詞對蘇晚來說,已經變得如此陌生而奢侈。她站在敞開的房門口,走廊里空無一人,寂靜無聲。那股熟悉的、無處不在的監視感似乎暫時消失了。
password…wait…
這兩個詞像魔咒一樣在她腦海里盤旋。是聽從指令,按兵不動?還是抓住這難得的機會,主動去尋找那個“密碼”?
霍霆深的態度曖昧不明,撤走看守、不再鎖門,是試探,還是他調查確有進展后一絲極其微小的松動?昨晚地板下的敲擊聲,與他敲擊椅背的習慣,那細微的巧合又意味著什么?
無數個念頭激烈交戰。最終,對真相的渴望,以及一種被逼到絕境后破釜沉舟的勇氣,占據了上風。
她不能坐以待斃。等待,或許等來的是更深的陷阱。
她深吸一口氣,赤著腳,像一只警惕的貓,悄無聲息地踏出房門。冰冷的地板透過腳心傳來刺骨的涼意,卻讓她更加清醒。
她首先走向通往一樓的樓梯。她想知道,昨晚那個傳遞信息的人,是否留下了什么痕跡。
副樓的一樓比樓上更顯陳舊陰冷,主要是儲物間和一兩間閑置的傭人房。走廊里沒有開主燈,只有幾盞昏暗的壁燈散發著微弱的光暈。
她憑著記憶,找到自己房間正下方的位置——那應該是一間堆放清潔工具的小儲物室。
門虛掩著。她的心提了起來,輕輕推開門。
里面空間狹小,堆放著拖把、水桶和一些雜物,空氣中彌漫著淡淡的消毒水味。沒有任何有人待過的跡象。
她不死心,仔細地檢查地面和墻壁,甚至看了看狹小的通風口,一無所獲。那個人就像幽靈一樣,來去無蹤。
難道真的是霍霆深的試探?昨晚的一切只是巧合和她的幻覺?
失望和疑慮如同潮水般涌上心頭。
她正準備離開,目光無意間掃過角落一個廢棄的、蒙著厚厚灰塵的老式木質鞋柜。柜門歪斜著,似乎很久沒人動過。
鬼使神差地,她走過去,輕輕拉開了柜門。
里面是幾雙舊的工裝鞋。她下意識地伸手進去摸索了一下——指尖突然觸碰到了一個冰冷、堅硬的小東西。
她的心臟猛地一跳!
她小心翼翼地將那個東西掏出來——竟然是一支小巧的、老式的金屬手電筒,還是那種需要按壓發電的款式。
手電筒很舊,但很干凈,似乎被人擦拭過,與周圍布滿灰塵的環境格格不入。
是那個傳遞信息的人留下的?!
他她預料到她會下來找?留下這個手電筒有什么用?
“password”……“wait”……
wait……難道不是讓她被動等待,而是讓她“等待”時機,利用這個工具?
一個大膽的念頭闖入腦海。那個“密碼”,會不會指的不是電子密碼,而是某種實體密碼?比如……保險柜的密碼?霍霆深書房的保險柜?!
他今天接電話時提到了“監控修復”、“海外賬戶”,這些線索是否也指向了那個保險柜?那里面鎖著的,不僅僅是林薇的遺物,可能還有更關鍵的證據?
這個念頭讓她熱血上涌,又恐懼得渾身發冷。
去霍霆深的書房偷東西?這簡直是虎口拔牙!一旦被發現,后果不堪設想!
但是,如果里面真的有能證明她清白的證據呢?
掙扎只持續了短短幾秒。她握緊了那支冰冷的手電筒,眼神逐漸變得堅定。
她必須去。
她悄無聲息地回到二樓,沒有回自己房間,而是沿著副樓的走廊,走向連接主樓的通道。這個時間,老夫人應該已經休息,大部分傭人也回到了各自的崗位或住處,主樓一層通常很安靜。
她的運氣不錯。主樓一層大廳只亮著幾盞夜燈,空無一人。書房在走廊的另一頭。
她屏住呼吸,踮著腳尖,像一道影子般快速穿過大廳,來到書房門口。
書房門緊閉著。她試探著擰了擰門把手——鎖著的。
這在意料之中。她深吸一口氣,從頭發上取下一根細小的黑色發卡——這是她僅有的、也是從電視上學來的蹩腳工具。
她蹲下身,將發卡伸進鎖孔,憑著感覺小心翼翼地撥動。時間一分一秒過去,她的額頭沁出細密的汗珠,心跳如雷。
就在她幾乎要放棄的時候——
“咔噠。”
一聲極其輕微的響動,鎖開了!
巨大的驚喜和恐懼同時攫住了她!她輕輕推開門,閃身進去,然后又小心翼翼地將門虛掩上,沒有關死。
書房里一片漆黑,只有-->>窗外朦朧的月光提供著微弱的光線。巨大的紅木書桌、高及天花板的書架,在黑暗中呈現出沉默而壓迫的輪廓。
那個保險柜,就在書桌后面!
她打開那支小手電筒,微弱的光束在黑暗中掃過,最終定格在那個冰冷的金屬柜門上。
密碼!她需要密碼!
那個傳遞信息的人,只給了她“password”這個單詞,卻沒有給出具體的數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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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該怎么辦?嘗試霍霆深的生日?林薇的生日?還是……
她猛地想起霍霆深敲擊椅背的習慣,還有那晚地板下的敲擊聲……那些節奏……
一個荒謬的念頭再次浮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