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忽然沒頭沒尾地說:“蠻蠻,我們忘掉以前的一切好不好?我安頓好了一切,日后只有你跟我,再也沒有旁人。我們會是天地間最恩愛的夫妻。”
她頷首,“快走吧。”
裴云澈拉著她繼續趕路,他的雙眼泛紅,眸中復雜的情緒翻涌。
寂靜的林中只有腳步沙沙的聲音。
……
另一邊,飛霜去往印有龍紋的營帳中送了夜宵。
她做了雞湯跟小菜,完全足夠分給諸葛賢等人吃。
“皇后真體恤皇上。”一個將軍打趣。
裴墨染的臉色卻陰沉下來,他蹙眉,騰的起身。
他掀開營帳走了出去,雙眼刺向飛霜,“皇后呢?春寒料峭,夜深了,她身子不舒服的話,不必準備這些。”
“主子心疼皇上。”飛霜福福身。
裴墨染的眸色沉沉,他盯著飛霜,眼神犀利尖銳,不知在想什么。
忽的,福松氣喘吁吁跑了過來。“不好了,不好了……”
飛霜扭轉過身,“怎么了?”
“陛下,不好了,不好了……”福松一步三喘,腰都直不起來。
裴墨染急聲問:“何事?蠻蠻怎么了?”
“皇后娘娘不見了,在河邊發現了其他人的腳印……”福松撲通一聲跪在地上。
飛霜福至心靈般半張開嘴,她的眼淚掉了出來,“方才主子說太熱了,想去河邊透透氣……都怪奴婢,奴婢應該跟過去的……”
裴墨染的胳膊輕顫,他低吼:“快派人找!”
“是!”
……
一炷香的功夫過去,就在拐過小路時,眼前的路豁然開朗。
裴云澈吐出一口濁氣。
“接下來的守衛不多,我們安全了。”他脫下外袍,披在云清婳的肩膀上,“是不是太累了?我扶著你慢慢走。”
云清婳頷首。
她不禁有些擔心……
狗男人到底行不行?
不會真讓裴云澈成功逃脫吧?
正想著,遠處傳來了馬蹄聲。
火把的光亮離他們越來越近。
云清婳驚慌地撲進裴云澈的懷里,“裴郎,怎么辦?他們好像追上來了。”
裴云澈輕拍她的背脊,他的眼神堅定,“我們先走!”
“都聽裴郎的。”云清婳懸著的心終于放下。
她牽著裴云澈的手,與他往山下奔跑。
繡花鞋跑掉了,鞋襪被石子劃破,將腳底硌出血,她也沒停,似乎當真下定決心想要與裴云澈私奔。
山風呼呼地朝他們臉上吹,她腦后的青絲翻飛。
裴云澈很快發現了她腳上的傷,他放慢了腳步,“蠻蠻,我背你吧。”
“沒事的,裴郎無需顧及我,我們快走吧。”云清婳紅著眼,似乎忍痛到了極限。
他扶著她,放慢了腳步,“蠻蠻,我前半生循規蹈矩,磊落光明,從未行失踏錯半步,直到遇見了你。我早知會有今日,但我從不后悔。”
“我也不后悔。”她露出標志性的笑,抬起頭看向他。
月光下,裴云澈的臉看不清明,云清婳只能朦朧地看著他的表情。
她從他的臉上感受到了幾分苦澀。
裴云澈緩緩停住了腳步,四邊八方的馬蹄聲越來越近,將他們團團圍住。
已經無路可逃了,山下也是侍衛。
裴云澈放棄了抵抗,亦或者說,他從未想過反抗。
“裴郎,劫持我,你快走吧。”云清婳將發間的金簪塞進他的手里。
裴云澈用鋒利的簪尾抵住云清婳的脖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