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辰這一嗓子,雖然舌頭有點大,但那股子不容置疑的威嚴,瞬間就讓整個鬧哄哄的酒場安靜了下來。
剛才還起哄的看熱鬧的人,一個個都跟被霜打了的茄子似的,蔫了。
他都不用挨個問,光看這反應,心里就跟明鏡似的。
冷笑一聲,環視了一圈。
“我跟你們說,咱們老鴉溝,好不容易剛喘上一口氣,眼瞅著日子要往好了過,誰要是再敢在村里搞那些烏煙瘴氣的破事兒,
窩里斗,欺負人家孤兒寡母,那就別怪我林辰第一個不答應!”
他指了指還在抹眼淚的張鐵柱媳婦兒。
“張鐵柱是張鐵柱,他犯了法,國家收拾他,那是他活該!
可他媳婦兒孩子,還是咱老鴉溝的人!戶口還在這兒呢!誰要把他們趕走?誰給的權力?”
“我把話放這兒,以后誰要是敢在背后搞小動作,傳閑話,別怪我翻臉不認人!”
這番話說得又重又硬,砸在每個人心上,
那些原本看熱鬧不嫌事兒大的,這會兒也感覺臉上火辣辣的。
最后,林辰的目光落回到張鐵柱媳婦兒身上,語氣緩和了些。
“你先回去,啥也別怕。明兒一早,來村委會找我。”
那女人像是找到了主心骨,連連點頭,抱著酒壇子,
帶著孩子,在眾人的注視下匆匆離開了。
這一下,酒席上那點兒快活的氣氛也全沒了,眾人面面相覷,誰也沒了喝酒的心思,沒一會兒就各自散了。
……
第二天一大早,天剛蒙蒙亮,村委會的院子門口就站滿了人。
正是李滿倉領著的一眾李家人。
李滿倉走在最前頭,手里提著個鼓鼓囊囊的布袋子,一看到林辰從屋里出來,連忙迎了上去。
“林書記,早啊!俺們……俺們是來商量通水的事兒的。”
“錢……錢俺們都帶來了,一家五百,一分不少!您點點!”
林辰還沒說話,拿著文件從辦公室出來的韓雅先瞧見了這陣仗,
“喲,我當是誰呢,這么大早就堵門口。這不是李叔嗎?”
她抱著胳膊,上下打量了他們幾眼。
“怎么著,之前不是口口聲聲說你們不需要的嗎?現在又想著接水了,那當初領頭唱什么反調啊?認為我跟林書記是在害你們,還說我們是在圈錢,現在怎么著?
又想通了,不怕我們騙你們了?”
韓雅這話,跟拿了把小刀子似的,專往人傷口上戳。
李家人的臉唰地一下就紅了,幾個年輕的后生更脖子都粗了,可偏偏一句話都反駁不出來,只能把拳頭攥得死死的。
李滿倉那張老臉,更是青一陣紫一陣,尷尬地杵在那兒,手里的錢袋子,遞出去也不是,收回來也不是。
“行了,行了,韓雅,少說兩句。”
“李叔,你也別生氣,年輕人嘛偶爾發兩句牢騷,你就別放在心上了。
“既然我是這老鴉溝的書記,就肯定不會厚此薄彼。
你們李家用水的事兒,我這心里也一直惦記著呢。”
李滿倉聽了這話,心里稍微松了口氣,可臉上還是火辣辣的。
林辰笑了笑,又扔出一句更重磅的話。
“其實你們擔心的事兒,我早就想到了。當初給張家鋪管道的時候,順手就把通往你們山下的管道也給鋪好了。
現在只要把山腰那個總閥門一開,水就能直接引到你們李家大院那邊去。”
這話一出,整個院子里所有的李家人全都愣住了,一個個瞪大了眼睛,滿臉都是不敢相信。
李滿倉更是激動得嘴唇直哆嗦,半天才憋出一句:
“林……林書記,這……這說的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