校服口袋里露出半包香煙的輪廓。劉曉藝趕緊低頭快步走過，卻聽見周漾經過她時吹了聲口哨，跟她打了個眼色，布包被從后面拽住，一個硬物被塞進她的布包里面。

“黃老怪...在門口這先放你那里，我到時找你拿回。”周漾低聲說著，又折返直接往校門走。

劉曉藝一臉愕然，剛進校門就看到教導主任黃主任拿著教鞭和紀律本，像門神一樣守著。

她悻悻地快步走過，經過黃主任時心都快跳到嗓子眼，還佯裝鎮定地和他打招呼。“黃主任，早。”

“周漾！你校服又不好好穿！過來站著！”

黃主任習慣性叫住前面的周漾大聲呵責，揮著教鞭示意她過來。

“你看看你，別的女同學怎么不像你一樣啊。”一臉憤憤地說道

聞，劉曉藝加快腳步回到了教室，如同經歷一場大劫一般。中午食堂排隊時，有人拽了拽劉曉藝的衣角。

周漾不知何時又擠到了她身后，壓低聲音說："幫個忙。

沒等劉曉藝反應，一個硬物就又滑進了她的校服口袋。

"下午還有檢查，放你那兒安全。"周漾眨了眨眼，

"晚上老地方等你。"說完就插隊到前面去了，留下劉曉藝站在原地，感覺口袋里的打火機燙得像塊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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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下午第一節課前，教導主任帶著值日生到各班突擊檢查違禁品。

劉曉藝看著隔壁班走廊上被叫出來的周漾，校服口袋、書包還有抽屜被翻了個底朝天。主任沒搜到東西，臉色鐵青地訓了幾句就放她回來了。

周漾在走廊向劉曉藝眨著眼睛時，笑著挑了挑眉。陽光透過窗戶照在她的耳釘上，折射出細碎的光斑。

放學鈴響后，劉曉藝磨蹭到班里人都走光了才敢去掏書包，連課間靜雯喊她去衛生間，她都沒敢離開。

打火機和半包"大前門"香煙被她用午餐的鐵飯盒裝著包了好幾層舊試卷。

走過巷子盡頭，就看見周漾蹲在便利店前喝著汽水嗑瓜子，腳邊落了一地瓜子殼，夕陽下顯得悠閑又自在。

"磨蹭什么呢？東西呢？"周漾跳起來，一把抓過東西揣進兜里，順手往劉曉藝手里塞了瓶可樂。

"給，小費，辛苦你幫我藏東西。"

夕陽把兩人并肩的影子拉得很長。周漾邊走邊教劉曉藝怎么喝汽水不會打嗝，說到興起時還模仿教導主任火冒三丈的樣子。

劉曉藝聽的捂著嘴偷笑，差點被汽水嗆到。

"以后還是這樣哈，"過馬路時周漾突然認真地說。

"白天你幫我藏東西，晚上我護送你，公平交易。"她伸出小拇指，"怎么樣？成交？"

劉曉藝定定看著眼前這個眉毛挑得老高，笑容燦爛的女孩，突然想起昨晚路燈下她分給自己的那半根棒冰。

她主動勾住那根帶著薄繭的小拇指，蓋章，感覺像是打開了某個神秘且鄭重的約定。

"你家住幾棟？"走到家屬院門口時周漾問。得知是最后一棟筒子樓，她吹了聲口哨："夠遠的，明晚七點，自行車棚等你。"

樓道燈亮起。劉曉藝回頭，看見周漾腰上幫著校服外套，單肩挎著書包往回走的背影，校服外套在晚風中鼓得像面旗幟。

她摸了摸口袋里剩下的還帶著淡淡指尖溫度的幾顆瓜子，突然覺得這條曾經走了三年的夜路，似乎沒那么無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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