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皮子戰戰兢兢的回過頭,這才發現那條蛇妖就在自己身后。
待看到那蛇妖的腹部竟是長了爪子,它心神一顫,暗道一句:‘果然如此,這廝真渡過雷劫化蛟了!’
黃皮子人立起身子,將那兩只短小的前肢疊在身前連連作揖,口中傳出諂媚之聲:“小的恭喜前輩!賀喜前輩!”
“何喜之有?”
柳玉京冷眼看著它,也知這黃皮子就是蛇妖早年相識的那只黃皮小妖。
他本不欲和原身結識的妖邪有過多牽扯,故而方才認出了此獠后,便想佯裝不識,一口將其吞了墊墊肚子的。
但這黃皮子似乎察覺到了殺意,連聲哭喊。
加之柳玉京突然想到這黃皮子對青莽山脈外圍的妖邪頗為熟悉,留之有用,便暫且熄了吃它的心思。
而黃皮子也知此蛇妖性格怪戾,心思難以琢磨,于是擺著小爪子諂媚的解釋道:“前輩渡過雷劫,成就蛟龍之相,自然是天大的喜事。”
“蛟龍之相…”
柳玉京也知它所是自己長爪子之事。
相傳,蛇五百年化蛟,蛟千年化龍。
蛇化為蛟后即能興云作霧,騰踔太空;
蛟化龍后更是能呼風喚雨,驅雷掣電。
若是按照修行時日來算,這具妖軀的原主修行數百年,確實接近化蛟了。
可如今這幅妖軀除了腹部長出四爪,渾身沒有半點長的像蛟的地方,依舊保留了大部分蛇類習性。
莫說興云作霧,騰踔太空了。
柳玉京沒有研究出《日月新天觀想法》之前,想要修行都得爬去樹上,全無半點蛟龍之相……
他只能將其歸罪于蛇妖沒有渡過雷劫。
或者說只渡過了一半就好死不死的被自己占了蛻生后的軀殼,所以才會變成如今這般半蛇半蛟的怪模樣。
柳玉京沒有在意它的恭維,問道:“你對附近的山精野怪熟悉吧?”
早年,蛇妖一直在青莽山脈深處和那只金猿斗智斗勇,后來發現實在斗不過,才出逃到青莽山脈外圍的。
它雖在此地盤桓了百余年之久,但因春藏冬眠的蛇類天性,大半時間都窩在自己地盤修行。
加之其性格怪戾懶散,很少外出,所以對這一帶的山精野怪知之甚少。
眼下,柳玉京迫切的想要尋些大補之物果腹,而自己地盤上的那些個虎豹豺狼雖也能充饑,但不夠補,于是自然而然的想到了那些個鄰居……
柳玉京前世是人,當蛇還沒幾個月,讓他吃人可能還有些心理負擔。
可若讓他吃那些個山珍野味,他非但不覺得有什么心理負擔,反而躍躍欲試。
畢竟,上輩子吃拼好飯都吃出幻覺了,壓根就沒吃過什么山珍野味,卻要無端背負起‘愛護野生動物人人有責’的大任。
這輩子既然做了妖,那說什么也得把自己愛護的那份給補回來不是?
黃皮子見他問起附近的山精野怪,還當他是準備立門戶,招部下了,便是神情都為之一振。
“前輩有所不知。”
它滿臉諂媚的說道:“小的還沒成精時就在這一塊廝混,要問這周邊山頭是哪位前輩的地盤,小的比自己親爹都熟!”
“如此最好。”
柳玉京的豎瞳中透出幽光:“你且和我說說附近有何零散的精怪,實力如何。”
“前輩可是想要立門戶?小的…”
“我只是餓了而已。”
“……”
黃皮子本想在他面前顯擺一番自己的見識,以此體現出自己的價值。
可聽得柳玉堂所后,它便像是被人掐住了喉嚨一般,嘴皮子哆嗦著不知該如何作答。
“……”
柳玉京冷眼俯視著它。
他之所以留這黃皮子一命,便是考慮到這廝熟悉周邊地形與野怪分布,想著讓它帶自己去打野的。
眼下這黃皮子若是裝傻充楞,他也不介意在填飽肚子之前先打打牙祭。
“前輩饒命!!”
黃皮子見他那般神態,已被嚇的腿腳發軟,緊忙在前為他領路:“小的這就給前輩帶路!”
它支棱起身子,緊忙在前領路。
柳玉京見它識趣,也便暫時熄了拿它打牙祭的心思,收攏思緒隨他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