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
等洪陽反應過來他要做什么的時候已經晚了。
太叔公抓住櫻草用力一拽,幼小的身體被他輕而易舉地撕開,里面卻詭異地沒有流出一滴鮮血。
那只是一具皮囊,里面的血肉早就已經被“靈根”吃干抹凈。
太叔公伸手從殘破的尸骸中拽出那條血色的靈根,一把塞進自己口中,胡亂咀嚼兩下,梗著脖子吞咽下去,意猶未盡地舔了舔嘴,又將目光投向旁邊的洪陽。
“癟犢子玩意!”
從他臉上的表情可以看得出來,他對于洪陽非常失望。
并不是失望于洪陽的頑皮和叛逆,而是失望于他到現在還沒有長出靈根。
但現在已經沒得挑了。
劍光如瀑布般自九天之上傾瀉而下。
就在太叔公將手伸向洪陽的那一刻,白羽桁的飛劍也緊隨而至。
劍光閃過,瞬間斬落太叔公的手臂。
白羽桁自劍光中遁出,擋在洪陽身前。
剛剛這一番交手他也身負重傷,鮮血幾乎染紅了胸前的衣襟,一條條詭異的嫩芽從他身上的傷口處生長出來,貪婪地撕扯吞噬著他的血肉。
“不要怕。”
盡管如此,他還是面不改色地對身后的兩個孩子說道:“找地方躲起來。”
一既出,李秋辰與洪陽身上的繩索寸寸斷裂,恢復自由。
太叔公大吼一聲,全身上下數十雙眼睛同時看向白羽桁,剎那間無數細小的傷口在白羽桁身上同時爆開,而他也趁此機會沖上前去,一把將白羽桁抱住沖出祠堂。
洪陽還沉浸在恐怖的景象中難以自拔,李秋辰這個時候已經站起身,與自己偷偷解開繩索的蝲蛄將軍交換了一個眼神。
“現在?”
“再等等。”
“都打成這樣了你還等?你是千年王八精轉世嗎?這都能忍?”
“等!”
李秋辰語氣肯定。
“等……等什么?”
洪陽回過神來,連忙問道:“還不跑你等什么呢?”
“你不想給你爹娘報仇?”
“想啊,可太叔公都已經變成那副鬼樣子了,連劍仙都收拾不了他。咱倆……啊不,咱仨能做啥?”
洪陽十分委屈。
“那就跟我走,去太叔公家。”
“啊?為啥?”
“拿回屬于我們的東西!”
村中已經是一片廢墟,墻倒屋塌,一棵棵古樹被連根拔起,尸橫遍野,滿目瘡痍。
漫天劍氣來去縱橫,將無數枝杈藤蔓斬成碎片,但下一刻那些樹枝樹根又重新生長出來,就連被斬殺的村民,身上那致命的傷口也在飛快愈合。
這將會是一場漫長的消耗戰。
白羽桁的飛劍固然鋒銳,可面對這些無窮無盡怎么都殺不死的邪魔外道,也不知道他還能堅持多久。
太叔公自己的宅院也未能幸免,早就被戰火波及,坍塌成一堆廢墟。
李秋辰熟門熟路地找到臥室里的暗門,抓住拉環用力向上一拉,打開了太叔公家里的密室。
密室中堆滿了金銀財寶,那都是過去從路過松林村的商隊身上掠奪的財物。
鎮上的客棧,就是一家黑店。
這條山道本就沒有什么人來往,路過此地的山客和商隊,多多少少也都沾點不能放在臺面上的東西。
如果點子扎手,那自然作罷。但要是有機會的話,比方說自己受了傷有了損失,讓太叔公覺得有機可趁,那就連人帶貨直接吃掉。
除了那些財寶之外,密室里還擺放著一尊三尺高的青銅丹爐,里面隱隱透出一股子藥材的味道,不知道在煉制什么丹藥。
而在另一邊靠墻的書架上,塞滿了各種各樣的書籍。
“松林村隱藏著很多秘密。有些事大家都知道,但是不說。有些事……就連太叔公自己也未必清楚。”
李秋辰從書架上翻出一本藍色封皮的書冊,封面上赫然寫著《景云子》三個字。
景云即為慶云,祥云,景云出而甘露降。
他以前聽村里人說,李家那位先祖的名諱,便是李景云。
這就是李家的傳承功法,當年櫻草偷出來送給他,卻被李秋辰婉謝絕。
因為……
“在村中只要開始修煉,無論修煉什么功法,都會成為傀儡。”
“太叔公也太壞了。”
“不,太叔公也是傀儡。”
“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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