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什么特別想做的,就只是想回去——僅此而已。
當然,這只是原因之一。
還有一個原因,便是跟簡奈爾有關了。
今天清晨,在李昱準備出門時,簡奈爾突然以認真、嚴肅的口吻對他說:
“牧師,你今天晚上有空嗎?”
“今晚?有什么事嗎?”
“我今晚想給你看一樣東西。”
“嗯?什么東西?”
簡奈爾微微一笑,豎起右手食指,抵住嘴唇:
“秘密。你今晚就知道是什么東西了。”
“不能現在給我看嗎?”
“不能。我想再準備準備。”
平日里總是微笑滿面的修女,少見地露出這種嚴肅的表情……這讓李昱甚是在意。
——究竟是想給我看什么東西?怎么搞得神神秘秘的?
想到這兒,李昱不禁揚起視線,眺望著遠在視界之外的楓樹街。
……
……
楓樹街26號,大廳——
簡奈爾端坐在沙發上,頻頻扭頭查看墻壁上的鐘表。
“牧師還沒回來嗎……”
晚飯已經煮好了——熱騰騰的意大利面,以及香噴噴的一大鍋肉醬——就等著李昱回來了。
經過多日的相處,簡奈爾早已習慣李昱的晚歸。
只不過,今天格外特殊——李昱于今早出門后,就再也沒回來過。
出于對李昱的信任,她從不過問李昱去了哪里、干了什么,其想法非常簡單:反正牧師不是壞人,他是不會做壞事的!
李昱不知要到何時才會回來……看著空蕩蕩的大廳,簡奈爾眨巴了幾下美目,頰間浮現恍惚的神色。
自養母病逝后,這棟房子就一直冷冷清清——直到李昱住了進來,才好不容易恢復幾分生氣。
想到這兒,簡奈爾不禁勾起嘴角,輕淺的笑意浮現而出。
忽然,她抬起右手,以溫柔的動作輕撫擱在其腿邊的小提琴盒——正是養母奧黛麗留給她的遺物,她最為珍視的寶物。
看著這件小提琴,李昱前陣子所說的那些話,又在她的腦海中回響:
(修女,如果未來哪天你做好了‘重新拉奏小提琴’的準備,務必告知我一聲。我可得在你的‘個人演奏會’占個好位置才行。)
“……”
簡奈爾深吸一口氣,打開盒子,取出小提琴,隨后緩緩地站起身,以莊重、優雅的動作將琴身斜架在左肩上。
右手提起琴弓,輕觸琴弦。
悠揚的曲聲,旋即傳出。
……
……
一輛外形奢華的敞篷跑車,在舊金山上的街頭上疾馳。
馬特奧癱坐在后座上,臉色陰沉,頻頻咬牙。
性情相投的堂兄(馬丁)的逝世、父親的辱罵,以及仍殘留在左頰上的刺痛感……以上種種,無不令他煩躁至極。
這時,駕駛位上的保鏢以小心翼翼的口吻說道:
“少爺,還要繼續兜風嗎?我們已經開了好久了,油箱快要見底了。”
“我正心煩著呢!別隨便跟我說話!”
保鏢縮了縮肩,噤若寒蟬。
馬特奧閉上眼睛,將腦袋向后一仰,任由強勁的逆風刮到他的臉上。
每當心情煩悶時,他都會像現在這樣乘車兜風,任由涼爽的逆風吹到他的臉上了。如此,能讓他的心情轉好些許。
突然間,馬特奧猛地睜開眼睛,眉頭一挑。
“等等!停車!”
保鏢不明所以,但還是條件反射般照辦,立即踩下剎車,四輪的街面擦出一連串的長痕。
馬特奧從未來過此地,只見兩側街邊栽種著許多楓樹。
在勒令停車后,他挺直上身,尖起耳朵,努力捕捉流淌在空氣中的每一個音符。
因為十分喜愛音樂,所以他對樂聲相當敏感。
雖很細微,但他確確實實是聽見了十分優美的樂曲。
“這小提琴的音色可真不錯啊……”
馬特奧呢喃著,嘴角浮現出雀躍的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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