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易斯甩了下精心呵護的發絲,緊走兩步,站到一個啤酒桶上,居高臨下地環視全場。
“各位!我很高興!今晚的集會沒有任何人缺席!
“借著今夜的集會,我要跟你們說一件非常嚴肅的事情!
“近期,似乎有太多人松懈了!”
及此處,他現出肅穆的面容。
“我們是為了什么才齊聚于此?
“我們是為了什么才組建黑袍巡行團?
“是為了驅逐清蟲!
“是為了讓這片自由的土地恢復安寧、潔凈!
“正因如此,我們才要以‘黑袍’為名——因為黑袍是死神的標志!
“然而,據我觀察,我們內部的某些成員似乎忘記了初衷!每日游手好閑,無所事事!
“還記得你們當初發下的誓嗎?
“‘只要這片土地上仍有一條清蟲,我們就不會停止戰斗!’
“清蟲是進化不完全的野人!粗暴、野蠻、不講衛生!還有著匪夷所思的繁殖能力!
“若是任由他們在我們的土地上扎根,他們馬上就會泛濫得像澳大利亞的兔子一樣!
“告訴我!你們能容許這樣的事情發生嗎?!”
路易斯的演講頗具感染力。
他話音剛落,現場頓時響起此起彼伏的應和聲:
“不能!絕不能!”
“驅逐清蟲!”
“不能讓他們污染白人的土地!”
振臂的、嘶喊的……一個個的好不激動。
路易斯深吸一口氣,換上更加昂揚的語調:
“沒錯!我們絕不能讓這樣的悲劇發生!
“所以,拿出你們所有的干勁!不擇一切手段地驅逐清蟲!消滅清蟲!
“讓所有清蟲都像狗一樣死去——就像這個女人一樣!”
路易斯抬手指向旁邊的被關在犬籠里的尸體。
他稱其為“女人”……這顯然是不合理的。
不論怎么看,她都只是一個十歲左右的小女孩,完全沒達到能被稱為“女人”的年紀。
只消定睛詳察,就能發現她身上的傷痕全是鈍器毆打——比如拳頭、棍棒——所獨有的淤青、腫塊。
“她是我昨天在港口附近找到的偷渡者!
“她和她的父親橫渡整個太平洋,來到這片自由的土地,只為了搶奪我們的工作,搶奪我們的土地!
“很幸運,她的父親在抵達舊金山后沒多久,就被攔路搶劫的黑鬼殺死!只剩她一人在大街上孤零零地游蕩!
“清蟲中的母蟲是最值得警惕的!因為她們的子宮是最厲害的武器!她們每一個人都能生出十條以上的小清蟲!
“所以,我們殺死一條母清蟲,就等于間接殺死十條清蟲!
“從今往后,我們要以‘消滅母清蟲’為行動重點!
“讓所有的母清蟲,都像籠里的這個家伙一樣飽嘗痛苦!讓她們為玷污神圣的自由土地,以及擅自在這世上增加清蟲的數量而懺悔!”
在得知犬籠里的尸體是偷渡過來的華人女孩,剛剛面露不適表情的那些人,統統舒展眉頭,放松面部線條,轉而為路易斯的赫赫“武勛”歡呼。
路易斯虛壓了幾下手掌,示意安靜。
“現在,我要跟你們講一件令人憤慨的事情!布魯克!上前來!”
一名臉上包著厚厚繃帶的青年,連忙擠開周圍的同伴們,三步并作兩步地來到路易斯的身旁——正是昨天被李昱暴打了一頓的布魯克。
“昨天,有一條可恨的清蟲襲擊了我們的數位同志!可憐的布魯克更是遭受慘無人道的虐待!
“更可憎的是,那條清蟲還穿著牧師的衣服!
“區區一條害蟲,竟扮作神使的模樣!
“各位,告訴我!你們能容許這樣的事情發生嗎?”
在路易斯的煽動下,現場早已彌漫激進、狂熱的空氣。
“不能!絕不能!”
“我們必須要報復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