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位長老順著李玄風所指的方向望去,初時并未察覺異常。
兩列棺木之下,青石地面似乎完好無損。
但當他二人凝神細看,不由得倒吸一口涼氣。
離棺木一尺開外的地方,青石板竟在微微顫抖,細小的石屑正從石縫中緩緩升起,在空中懸浮片刻后又悄然落下。
這分明是了因與白無塵內力比拼時外泄的余波所致。兩人內力之深厚,竟能隔空震得青石顫抖。
兩人對視一眼,額頭上頓時冷汗直流。
他們這才意識到,剛才若是貿然上前偷襲,恐怕還未接近了因周身一丈之內,就會被這兩大高手交鋒時產生的內力余波直接震死。
想到這里,二人后怕不已,連忙收斂了氣息,再不敢有絲毫異動。
李玄風目光掃過院中噤若寒蟬的賓客,又落在那兩列刺目的棺木上,眼底怒意翻涌。
但當他抬眼望向仍在與白無塵對峙的了因時,終究將那股怒火強行壓下。他深吸一口氣,上前一步,對著上方的了因朗聲道:
“了因大師,李修遠與我比武前中毒之事,李某確實不知。他的死,我也深感痛心。”
他的聲音刻意放緩,帶著幾分沉痛。
“然而,逝者已矣,生者如斯。大師身為出家人,理應比我們這些俗人更懂放下執念、超度往生的道理。”
了因的視線緩緩從白無塵身上挪開,落在李玄風臉上。
那眼神冰冷刺骨,其中蘊含的殺意幾乎凝成實質,讓周遭空氣都仿佛凍結。
他緩緩開口,聲音里卻無半分慈悲,只有森然。
“今日你們李家這喜事注定變喪事,未然你二人直接變冥婚,已是我這個出家人,最大的慈悲了。”
話音未落,他目光倏地轉向下方的白無塵,眸中銳光乍現:“你今日,你是非要強出這個頭不可了?”
白無塵迎著了因冰冷的目光,看著對方那張即便在盛怒之下依舊出塵脫俗的面容,眼底微不可察地閃過一絲嫉妒,但面上仍舊保持著翩翩風度,唇角甚至含著一縷淺笑。
“了因大師,玄風兄是在下的朋友。朋友有難,豈能坐視不理?若大師此刻愿意罷手,今日之事,白某可做主,就此揭過。他日你我把酒歡,論武談禪,豈不快哉?”
“朋友?”了因意味不明地笑了一聲,那笑聲中帶著幾分譏誚,幾分寒意。
他望向白無塵的眼神更加凜冽,如刀鋒般銳利,一字一句十分清晰地說道:“在江湖上,朋友這兩個字,說出來是要負責任的!”
白無塵迎著了因冰冷的目光,面上依舊保持著從容,只是眼底掠過一絲不易察覺的冷意。
他淡淡開口,語氣中似乎帶著幾分對了因的不屑:“白某站在這里,自然對自已說出的話負責任。”
了因聞,緩緩點頭,連道三聲:“好,好,好!”
每一聲都比前一聲更加沉重,帶著山雨欲來的壓迫感。
隨即他話鋒一轉,目光如電射向白無塵,聲音陡然提高:“那就要看看閣下有多少斤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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