恭敬行禮;“二拜高堂——”,向著端坐堂上的李家長輩躬身;
“夫妻對拜——”,李玄風與新娘相對而立,彼此躬身行禮。
就在夫妻對拜之時,賓客中有人低聲議論:“看來那位佛子不會來了。”
“可惜了,本以為能看一場熱鬧。”
“這下大無相寺的名聲可要受損了,說好的要來搶親,結果連面都不敢露。”
“地榜二十在此,換我我也不敢來啊......”
拜堂禮成后,按照江湖規矩,新娘宋凝之并未如尋常女子般直接送入洞房,而是落落大方地隨李玄風一同,向滿堂賓客敬酒。
她步履從容,面上帶著恰到好處的淺笑,與李玄風并肩而行,應對著眾人的祝福,絲毫看不出新嫁娘的羞澀,亦或是為那已逝的李修遠有半分傷心失落。
角落里的陳震,將這一切盡收眼底。
他看著宋凝之那明媚而無懈可擊的笑容,心頭莫名一澀,不禁為那已然身故的李修遠感到一陣不值。
那曾對他傾心相待的少年,若在天有靈,見到此情此景,該是何等心境?
他的目光不由自主地掃向主位上那位風姿絕世的白衣公子,白無塵正含笑與身旁的李家族老低語,一派云淡風輕。
陳震心下黯然嘆息,那位曾與修遠兄交好,一路西行要為摯友報仇的佛子……怕是……不會來了。
李玄風攜宋凝之一路走過,所到之處,恭維之聲不絕于耳。
“玄風公子與宋小姐真是郎才女貌,天作之合啊!”
“凝之小姐今日真是明艷照人,與玄風公子站在一起,宛若璧人!”
李玄風面色沉穩,一一應對,宋凝之亦舉止得體,淺笑回禮,只是那笑意并未真正抵達眼底。
兩人終于來到主桌。主桌之上,白無塵安然獨坐,即便周圍簇擁著李家族老,他依然是最耀眼的存在,仿佛自帶光環,令人無法忽視。
李玄風腳步微頓,側頭給了宋凝之一個眼神。
宋凝之會意,纖纖玉手優雅地提起斟滿的酒杯,與李玄風同時轉向白無塵。
“白兄,”李玄風聲音沉穩,帶著鄭重的意味:“今日之事,玄風銘記于心。大恩不謝,來日若有用得著玄風的地方,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宋凝之亦微微欠身,柔聲道:“多謝白公子。”
白無塵唇角噙著那抹慣有的、令人如沐春風的優雅笑意,玉扇輕合置于桌案,隨手端起自已的酒杯,語氣輕松:“李兄重了,你我既是朋友,何須如此客氣。白某今日不過是來討杯喜酒沾沾喜氣罷了。”
他目光轉向宋凝之,含笑祝福,“祝賢伉儷百年好合,永結同心。”
罷,他手腕微抬,杯中清澈的酒液蕩漾,眼看便要飲下。
就在此時,一個冰冷至極的聲音驟然響起,仿佛蘊含著臘月寒風的無盡寒意與滾滾雷霆的磅礴威壓,轟然碾過整個喧鬧的庭院,震得人氣血翻騰:
“百年好合?永結同心?笑話!”
“今日——”
“他們一個也別想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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