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撲到郭慕遠身邊,顫抖著將他從廢墟中扶起。
郭慕遠臉色慘白如紙,胸口劇烈起伏,剛被扶起,便又是一口滾燙的鮮血猛地噴出,濺濕了衣襟與前方的地面。
“遠兒,你怎么樣?別嚇娘啊!”郭夫人淚如雨下,用衣袖慌亂地擦拭著他嘴角的血跡。
郭老爺亦是老淚縱橫,緊緊抓著兒子的手臂,仿佛一松手便會失去他。
郭慕遠強忍著五臟六腑移位般的劇痛,以及右臂傳來的鉆心刺骨之痛,剛想開口讓父母快走,樓梯方向卻傳來了緩慢而清晰的“吱嘎”聲,每一步都像是踩在眾人的心跳上。
他瞳孔一縮,一股強烈的危機感迫使他爆發出殘存的氣力,猛地掙脫父母的攙扶,踉蹌著橫移一步,用自已傷痕累累的身軀,再次堅定地將年邁的父母擋在了身后。
他的右臂軟軟垂下,只能用尚算完好的左臂微微張開,甚至連站立都需倚靠父母攙扶,卻依舊做出一個徒勞卻決絕的保護姿態。
所有人的目光,都帶著難以喻的驚駭,聚焦在樓梯口。
他們不僅驚駭于方才了因那一聲怒吼便震傷全場的手段,更震驚于郭慕遠——這位名列地榜、在江湖上享有赫赫威名的“流云手”,在了因面前,竟如此不堪一擊!
方才那短暫的交手,哪里像是地榜高手間的對決,簡直如同幼童挑戰壯漢,毫無還手之力。
那種絕對的實力差距,讓在場每一個人的心底都冒出森森寒氣。
在無數道恐懼、敬畏、探究的目光注視下,樓梯上首先出現的是一雙沾了些許灰塵的僧鞋,以及一角隨著步伐微微晃動的黑色僧袍下擺。
那身影不疾不徐,每一步都帶著沉甸甸的壓迫感,終于,了因那高大魁梧的黑色身影,完整地出現在了一樓大堂。
他站定,冰冷的目光掃過全場,凡是被他目光觸及之人,無不心驚膽戰,紛紛低頭避讓。
最終,他的視線落在了被郭慕遠護在身后,相互攙扶著,渾身顫抖的郭氏夫婦身上。
“大師!圣僧!求求您,高抬貴手,放過我兒子吧!”郭老爺“噗通”一聲跪倒在地,不住磕頭,額頭瞬間紅腫。
“您要殺要剮,沖我們來,我們愿意代他死!求您了!”
郭夫人也跟著跪下,泣不成聲,只是重復著:“求求您,放過我兒子……”
了因的面容古井無波,對于兩位老人聲嘶力竭的哀求,他甚至連眼神都沒有一絲波動。
那漠然的目光如同在看兩只螻蟻,緩緩從郭氏夫婦絕望的臉上劃過,最終,定格在了前方強撐著站立,氣息萎靡,嘴角還在不斷溢血的郭慕遠身上。
他沒有絲毫廢話,直接了當,聲音不高,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威嚴,如同最終的通牒:“告訴我,我想要的答案。”
頓了頓,他的目光若有實質般,再次掃過跪地哀求的郭氏夫婦,語氣平淡卻蘊含著令人毛骨悚然的殘酷:
“不然。”他看了看郭氏夫婦,聲音冰冷地吐出四個字:“分筋錯骨的手段,我也是拿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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