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山看著口吐鮮血的周成,額頭滲出冷汗,再也不敢隱瞞:“共……共有二十匹。”
了因眉頭微蹙。
秦山連忙解釋:“佛子有所不知,這追風騅是用秘藥精心培養而成,耗時三年才得一匹,每一匹都價值連城。如今這二十匹,早已被各大勢力提前預定,定金都……”
“我要借用十匹。”了因直接打斷他的話,語氣不容置喙。
“這絕對不行!”秦山下意識地反駁:“這些馬都已被預定,若是失信于人,我嘯風馬場以后在江湖上就沒法立足了!”
“誰有意見,讓他來找我。”了因冷冷地打斷他,聲音里的威壓讓秦山呼吸一滯。
秦山咬牙道:“做生意講究的是信譽,佛子殿下這般行事,未免有失大無相寺的體面……”
“體面?”了因眸中寒光暴漲,“看來,你是非要這體面不可了?”
周成此刻勉強撐著身子站起來,擦了擦嘴角的血跡,咬牙道:“了因佛子!我們嘯風馬場背后亦有風云堂撐腰!你若強行奪馬,風云堂絕不會善罷甘休!”
“風云堂?”了因挑了挑眉,隨即一聲冷哼:“莫說是風云堂,便是刀閣,今日這十匹追風騅,我也取定了!”
“風云堂要是不滿,盡管讓他來尋我!”
秦山見狀,連忙上前一步,臉上重新堆起笑容,試圖捧高對方:“佛子息怒。您是大無相寺的佛子,地位尊崇無比,大無相寺寺規森嚴,素來以慈悲為懷……”
“大無相寺是大無相寺,我是我!”
他截斷秦山的話,隨即漫不經心地開口,聲音卻讓二人如墜冰窟:“而且……你們也不想,你們投靠魔門的事情,被別人知道吧?”
“什么?!”秦山臉色驟變,瞳孔猛地收縮,臉上的笑容瞬間消失得無影無蹤,取而代之的是深深的驚慌:“佛子……您這話是什么意思?在下不明白……我們怎么會投靠魔門?”
了因冷笑一聲,并未回應。
自他修煉魔功之后,他對魔門功法的氣息格外敏銳。
方才那一記冷哼,他清晰地察覺到周成體內有魔門內力波動——那絕非正派人士該有的氣息。
秦山慌忙看向周成,四目交匯的剎那,周成微不可察地搖了搖頭。
秦山眼中慌亂逐漸褪去,轉而迸射出狠戾兇光。
他深吸一口氣,上前一步,目光幽深地盯著了因,沉聲道:“佛子慎!指認我等投靠魔門,可有真憑實據?若憑空口白牙污人清白,傳揚出去,只怕要玷污了佛子清譽!”
了因唇畔噙著漫不經心的冷笑,睥睨著步步緊逼的秦山,對他眼底翻涌的殺意渾不在意。
他忽然拿起一旁的馬鞭,鞭梢隨意掃過桌面,發出“啪”的輕響,卻像重錘一樣敲在秦山心上。
“怎么?想動手?”了因一聲輕哼,秦山頓覺胸口氣血翻涌,竟是沒忍住,硬生生嘔出一口鮮血。
“想要殺人滅口,也要看你有沒有這個實力!”
他隨手放下馬鞭,身體微微前傾,眼神驟然凌厲:“我沒時間跟你糾纏魔門的破事,現在給你三息時間考慮。交馬,你們可以活;不交,今日我便蕩平整個嘯風馬場——“寸草不生!!!”
“一。”
了因的聲音落下,秦山的身體猛地一僵。
他看著了因眼中毫不掩飾的殺意,知道對方絕不是在說笑。
“二。”
第二聲響起的瞬間,秦山渾身一顫,再也不敢猶豫,猛地轉頭對周成吼道:“交馬!立刻去備馬!”
周成牙關緊咬,陰鷙的目光在了因身上剜過,卻只能從齒縫間迸出個“是”字,踉蹌著轉身疾走。
待周成離去,秦山強咽下喉間翻涌的腥甜,對著因艱難拱手:“佛子,馬已命人去備,還望...還望您而有信。”
了因卻連眼風都未掃過他,只如驅使下人般抬了抬下頜:“備好草料、頂尖馬夫,再置辦足量吃食與最寬敞的馬車。”
他語速平穩,卻字字如釘“半個時辰后,我要啟程。”
話音微頓,他目光如淬冰的刀刃掠過秦山慘白的臉:“若誤我的時辰——”
空氣中驟然爆開凜冽殺氣。
“我要你的命!”
_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