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黑無常攥著藥方、幾乎是手腳并用地倉皇逃離后,壓抑許久的哄堂大笑終于如決堤洪水般洶涌而出。0*0!曉-稅`旺¢`追+嶵\辛_彰~踕¨
白無常笑得前仰后合,幾乎要從椅子上滑下去,他一邊揉著笑出眼淚的眼角,一邊上氣不接下氣地嚷道:“不行了……哈哈哈……等這事兒了了,老子說什么也得去跟轉輪王申請換個代號!‘黑無常’這名號算是被他給玷污了!以后傳出去,別人還以為我們黑白無常都好這一口!”
角落里,天曹官此刻也扶著額頭,肩膀不住抖動,聲音里滿是難以置信的笑意:“真是……真是開了眼了。沒想到黑無常……竟能‘別致’到如此地步。下毒于無形,竟是通過……咳咳,佩服,實在是佩服。”
牛頭發泄完那驚天動地的一記頭槌后,胸中惡氣似乎消散了大半。她重重坐回自己的位置,雖然面具遮掩了表情,但那微微揚起的下巴和放松下來的肩頸線條,顯露出心情好轉的跡象。
她甚至輕輕“哼”了一聲,細聲細氣地自語道:“算他跑得快。”
了因心中暗笑,然而,目光卻在不經意間掠過始終靜默的孟婆——恰捕捉到那面具之下,靜心狠狠剜來的一眼。-咸_魚+看-書^罔`\耕-歆?罪\噲`
偏殿內的笑聲漸漸平息,但那種古怪而尷尬的氛圍依舊彌漫。約莫一炷香的功夫后,耳邊再次傳來腳步聲,這一次沉穩而有力。
一道極其魁梧的身影邁了進來,正是眾人久候多時的陸判。
如果說黑無常的身形是高瘦如竹,那么這位陸判便是真正的熊腰虎背,巍峨如山。
他站在那里,竟比黑無常還要高出半個頭,寬闊的肩膀幾乎將通道擠滿。
面具后,一雙虎目精光西射,顧盼之間自帶一股執掌生殺的威嚴氣勢,他只是站在那里,便讓整個偏殿的氣氛都為之一肅,連空氣似乎都沉重了幾分。
他大步流星地走到崔判旁空毫不客氣地坐下。
“某家這次與無常二使前來,乃是有要務在身,需往南荒深處走一遭。”
他虎目掃過在場諸人,繼續道:“恰逢中元盛會,想著與諸位南荒的同僚許久未見,便順路前來叨擾一番,與諸位同僚敘敘舊。”
他話音落下,偏殿內方才因黑無常而起的古怪氣氛頓時被沖散了不少。·微-趣/暁*說?網_.首,發¢
牛頭使者便搶先接口,語氣里帶著幾分熟稔的調侃:“哎喲,陸判大人您可是大忙人,難得還記得我們這些南荒的‘窮親戚’。什么順路不順路的,您能來,就是我們這偏殿蓬蓽生輝了!”
角落里的天曹官也收斂了笑意,正色拱手道:“陸判大人還特意前來,吾等倍感榮幸。南荒僻遠,比不得中洲繁華,招待不周之處,還望陸判海涵。”
鳥嘴雖未語,卻也微微頷首致意。了因注意到,連一首沉默不語的馬面,此刻也稍稍抬了抬頭,算是打過招呼。
崔判捋了捋長須,呵呵一笑:“陸判此行辛苦。既然趕上了,稍后定要好好喝上幾杯,我這可還藏著些好酒呢。”
陸判聞,哈哈一笑:“崔判的好酒,某家可是惦記許久了,定要叨擾幾杯!”
冥府之中,雖看似百無禁忌,各路陰神鬼差往來無拘,實則卻有兩條鐵律。
其一,便是身份不能打聽。其二,便是任務不能打聽。
這既是規矩,也是彼此心照不宣的默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