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丈在寺中地位尊崇,乃是大無相寺至高無上的存在,了因此已是對現任方丈的大不敬。
幾位無漏境高手相顧失色,皆從對方眼中讀出了難以置信——這位佛子竟如此膽大妄為?
竟敢在眾目睽睽之下口出狂。此話莫說傳回南荒大無相寺,便是在江湖流傳,都足以掀起驚濤駭浪。
至于空應聽到了因這‘狂妄’的話后,想要反駁,卻在了因那凌厲的目光下生生咽了回去。
他清楚地感受到了因身上那股不容置疑的威勢,完全和平日里那個溫文爾雅的佛子判若兩人。
“我問你!明白嗎?!!”
了因聲線陡然轉寒。
空應渾身一顫,緩緩抬起頭。
四目相對,在那如刀目光的逼視下,他喉結滾動,終是緩緩垂首,聲音干澀:“明...明白了。”
了因僧袖一揮,帶起一陣凌厲勁風:“既然明白,就給我滾回南荒去!”
佛子之位雖然尊崇,但了因此刻并無直接調動空應的權利。
然而,此刻面對這滔天威勢,他竟提不起絲毫反抗之心,連忙應道:“是。”
空門見狀,急忙彎腰攙扶起搖搖欲墜的空應。兩人剛勉強站穩,就聽到因冰冷的聲音再次響起。
“空門。”
空門渾身一緊,立刻躬身應答:“弟子在!”
了因雙手背負,遙遙望向西方,那里正是中州方向。他周身氣勢未減,聲音卻平靜得令人心悸:“傳我玉令。”
他微微停頓,每一個字都清晰傳入在場每一個人耳中:“中州所有大無相寺弟子、俗家弟子,全部徹查此事。”
了因緩緩轉身,目光掃過空門,那眼神中帶著不容置疑的威嚴:“我希望我到中州時,能看到結果!你——可明白?”
“弟子明白!”
看著面前了因這般雷厲風行的架勢,陳震強忍著胸口的劇痛,艱難地撐起身子。
他望向氣勢凌人的了因,喘息著開口:“了因佛子...從此地向西一千八百里,白玉城外有個二流勢力喚作嘯風馬場。他們飼養著一批可日行萬里的名駒'追風騅',若是能得此馬,三月內必能趕到中州洛安城。”
了因聞,目光微動,當即對空門喝道:“即刻啟程,前往嘯風馬場!”
“等等!”陳震急忙上前一步,因動作太急牽動內傷,嘴角又滲出血絲,“帶著我!我也要跟你一起去!”
本就心煩意亂的了因聽到這話,冷冷瞥了他一眼,語氣中滿是不耐:“想跟我一起?你憑什么?”
陳震被他這般輕蔑的態度激怒,當即怒喝:“你——!”
“你什么你?”了因眼神驟寒:“我若全力出手,你不會真以為此刻你還能站著說話吧!”
這話如同冰錐刺進陳震心口,他氣得臉色發紫,渾身顫抖。
“無膽匪類。”了因不屑地冷哼一聲,轉身便走。
四周圍觀的江湖人士面面相覷,竊竊私語聲此起彼伏。
一個持刀漢子低聲對同伴道:“這了因佛子前后變化也太大了些,先前那高僧形象莫非都是偽裝?”
他身旁的老者卻搖頭反駁:“不然。聽聞他與中州那位故交情同手足,如今得知摯友慘死,性情大變也是情有可原。這般重情重義之人,反而值得深交。”
另一個年輕俠客插話道:“可我總覺得,了因大師此刻的狀態很不對勁,那眼神中的戾氣,根本不似佛門中人。”
眾人議論紛紛,有人疑惑,有人則表示理解。
而陳震則是站在原地,雙拳緊握心中暗罵了因這死禿驢,翻臉比翻書還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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