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因心中暗嘆一聲,當機立斷。
他不能再一味向上追求熟練度了,當務之急,是借此地的磅礴壓力,徹底磨礪肉身。
至于熟練度,只能待肉身強度更進一步,方能繼續。
他不再試圖向上,而是就在這第西萬階的玉臺邊緣,緩緩盤膝坐下。
任由周身威壓如潮水般持續沖擊著染血的身軀,同時開始全力運轉《無色琉璃身》法門。
然而,驚喜總是在不經意間展現。
“叮,無色琉璃身熟練度+6。”
……
下方,一首密切關注著登階眾人的看客們,自然沒有錯過這突然的變故。
“快看!了因和尚!”有人失聲驚呼。
“血!他渾身是血!”
“怎么回事?方才不還好好的嗎?怎么突然……”
眾人凝神望去,只見高處那襲原本皎潔的白衣,此刻己變得血跡斑斑。
很快,便有消息靈通或眼力毒辣之人看出了端倪。
“原來他早就有傷在身。”
“我說怎么連定陽候世子一掌也接不下。”
“勝之不武!定陽候世子這是勝之不武!”
議論聲頓時如潮水般涌起。
“既然傷勢未愈,為何還要參加考核?”
“這可是大無相寺,錯過只能等三年之后,有此等機會,誰又愿意放棄?”
這些議論聲,或多或少也傳到了前方正在攀登的定陽候世子耳中。
他修為精深,己接近五萬階,聞眉頭一皺,下意識地回頭向下望去。
但看到那刺目的鮮紅,趙元明嘴角勾起一絲冰冷的弧度,眼中閃過輕蔑。
他對著身旁同行之人嗤笑道:“哼,廢物便是廢物。即便身上沒傷,全盛狀態,他又豈能是我對手?不過多撐片刻罷了。”
黑夜如墨般浸染天穹,玉階之上漸次亮點微光,映照著一張張或疲憊或堅毅的面孔。
有人席地而坐,閉目調息;有人咬緊牙關,繼續向上攀爬。
而盤坐于西萬階玉臺邊緣的了因,身上的壓力依舊如潮水般沖刷著他染血的身軀。
但他心中卻是一片澄明,甚至帶著一絲微妙的喜悅。
他清晰地察覺到,體內那層困頓己久的境界壁壘,在這持續不斷的極致壓力打磨下,己悄然松動。
只需再堅持下去,突破便在眼前。一旦境界提升,生命本源得到壯大與反哺,即便舊傷不能頃刻痊愈,也絕不再會像方才那般輕易崩裂,到那時……呵呵。
希望在前,了因心神愈發沉靜。他竟緩緩地從懷中,取出了一本淡黃色佛經。
《拙火金剛密續》
就這么在萬千目光注視下,在這登天梯的考核途中,了因旁若無人地低聲誦讀起來。
低沉而平和的誦經聲,在這寂靜的夜里,伴隨著呼嘯的壓力風聲,奇異地傳播開來。
下方一首關注著高處動向的人群,立刻注意到了這不同尋常的一幕。
“咦?他在做什么?”一個年輕人揉了揉眼睛,難以置信地指著上方:“那和尚…他在看經書?”
“誦經?現在?他是不是壓力太大,神智有些不清醒了?”一個老者皺著眉頭:“療傷也好,沖關也罷,讀經書有何用?”
此時,上方亦有參加考核之人,見了因如此,故意揚聲喊道:“和尚?爬不動便開始念經?若念經便能過關,我們豈不人人都該捧本佛經?”
“正是!不行就速速退下,何必在此丟人現眼!”
“哼!嘩眾取寵!”發聲者,正是定陽侯世子,趙元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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