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貴妃突然低聲笑了起來。
語帶嘲諷。
“是,爹爹偏愛大哥,娘親偏愛小妹,我得夫君偏愛那賤人。對他們而,我早就是個棄子了吧。”
“可我那孩兒呢?我不過是想讓他過得好一點,我只是不想讓他過我過的日子,我那么愛他,處處為他著想。我又有什么錯呢?”
全福伺候兩代皇帝,見慣了后宮的起起落落。
卻從未見過誰,能像柳氏這樣。
把這樣一手好牌打得稀爛。
“娘娘,三皇子殿下如今在皇后娘娘宮中,衣食用度皆是頂配。不勞您掛心。”
柳氏猛地抬頭,一雙眼睛氣得發紅。
“他好?他認那賤人為母,怎么會過得好!”
她忽然撲向門口,被侍衛攔住。
“讓我見他!我要見我的孩兒!”
全福往后退了半步,避開她。
“陛下有旨,三皇子年幼,不宜見此污穢場面。”
“污穢?”
柳氏大笑了起來,笑得眼淚逼出。
“我為他籌謀半生,為他貪墨,為他殺人,到最后成了污穢?全福,你且告訴陛下。”
“我柳氏從未后悔!若重來一次,我還是要給他搶,給他爭,哪怕落得今日下場!”
全福打斷她的一腔熱血。
“娘娘可曾想過,也是三皇子殿下自己不愿來瞧你呢?”
柳貴妃怔在原地。
好似一下人被打散了。
“是他不愿認我了。”
“為什么?無論我做什么,你們所有人都好似看不見。”
“爹,娘。為什么,無論我做什么,你們都不曾分給我,哪怕一點點偏愛呢?”
罷。
拔下頭上得發釵,捅進了自己地脖子。
柳貴妃死了。
通敵信件也早已收回。
本以為。
鎮國公府大約是能過上平靜地日子了。
可不想。
到了邊境的太子與御史。
卻還是在監軍處,見到了通敵的信件。
只不過,這次。
不是大公子了。
而是一封,更久遠,威力更甚得契約信。
信中。
還是大將軍得鎮國公,與北蠻定下約定。
許諾他們每年都可來搜刮一批物品。
而他們每次最后都要裝作敗走。
讓朝廷覺得鎮北軍有用。
便不會削減他們的軍餉。
而北蠻們也不會大肆進攻。
此約定,使得雙方長久受益。
此刻的京城。
尚不知此事。
此時已近年關。
京中內外,皆在籌備新年事宜,一片喜氣洋洋。
鎮國公府的廊下已經掛起了紅燈籠。
丫頭們正踩著梯子貼春聯。
奶團子也終于可以吃些輔食了。
日日纏著娘親要吃肉汁。
奶團子被娘親抱在懷里,小腦袋在肩窩里蹭來蹭去。
小手往廚房方向指,嘴里發出“咿咿呀呀”的聲音,口水沾濕了一片衣襟。
娘親,娘親,今日還沒有吃肉汁!
“這小饞貓,剛喂了米粥就惦記肉汁了。”
鎮國公夫人抱著她從內室出來,丫鬟從廚房出來。
碗里是剛熬好的肉汁。
奶團子眼睛一亮,瞬間不哭不鬧了。
伸著小胖手就去夠碗沿,小嘴巴吧唧著,像只等著喂食的小獸。
鎮國公夫人忙將碗拿遠了些,怕一個不留神就被她抓進碗里。
這嬰兒得手啊,可快了。
“慢些,燙。”
鎮國公夫人笑著舀了一勺,放在唇邊輕輕吹著。
丫頭們貼完春聯,都圍過來打趣。
“小姐這性子,跟二少爺小時候一個樣,見了肉汁就挪不動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