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天還未亮透。
朝堂上,文武百官按品級分列兩側。
眾人眼角的余光時不時瞟向站在前列的鎮國公。
皇帝剛落座。
都察院御史李林便出列:“陛下,臣有本要奏!”
鎮國公:你這個老鱉孫,還想干嘛?
皇帝:安寧不在,心情不好。你最好別說太離譜的話。
“準奏。”
“臣要奏,婉貴妃探親逾期未返,拒不回宮,置皇家禮法于不顧。”
皇帝沒忍住,重重地拍了下龍頭。
“婉貴妃留在鎮國公府,是朕允許的。怎么,你這手要管到朕的頭上來嗎?”
都察院御史早就料到,不卑不亢。
“臣,不敢。但貴妃理當為六宮表率,其行當合乎禮法,今貴妃留宿宮外,恐穢亂宮闈,有失皇家顏面。”
話音剛落,殿內霎時落針可聞。
皇帝面色鐵青。
鎮國公握著玉牌得關節微微泛白。
你這個老鱉孫,要不是清楚你這人得倔脾氣,我都要懷疑你是柳貴妃一黨了。
皇帝深吸一口氣,生生壓下想把御史拖出去斬了的心思。
“朕自是知道的,鎮國公夫人乃是貴妃得同族姐妹,不過是多留幾日,朕允了。
且鎮國公亦可做保,御史擔憂之事,必然不會發生。”
鎮國公急忙出列:“臣,愿用項上人頭做保。”
皇帝感激得瞧了眼鎮國公:有事還是兄弟靠譜。
“李御史,鎮國公府世代忠良,其夫人與貴妃情同姐妹,留宿幾日合情合理。你身為御史,當糾察不法,而非捕風捉影,妄議宮闈。”
都察院御史見鎮國公如此做保,便也作罷。
“是,陛下。”
戶部尚書出列,“陛下,臣亦有本奏。”
皇帝皺眉:我兄弟拿命保,你還來觸霉頭?
“準。”
可這次都想多了,戶部尚書可不是為了此事來的。
他高舉奏疏,聲音在殿內回蕩。
“戶部邊境急報,鎮國公府暗中勾結北狄將領,意圖借邊境摩擦動搖國本!此等通敵叛國之舉,罪不容誅!”
話音剛落,殿內頓時響起一片抽氣聲。
鎮國公躬身,聲線卻不亂,平穩中帶著穩定人心的力量。
“陛下明鑒。臣赤膽忠心,絕無通敵之事!倒是戶部尚書平白無故便誣陷,敢問證據何在?”
“證據?”戶部尚書冷笑一聲,從袖中取出一封書信。
“近日,戶部奉命運送糧草去北境。路上糧草卻平白被北狄人截獲。”
“試問,若不是鎮國公允許,那鎮北軍鎮守境內為何會有北狄人?鎮北候鎮守期間可從未出過此事。”
鎮北軍乃是幾乎舉家殉國的鎮北候一手帶出。
駐守北境多年,向來軍紀嚴明,北狄人從未敢輕易越界。
如今竟有糧草被截,還被指此事與鎮國公有關。
這罪名若坐實,便是抄家滅族的大罪。
官員們看向鎮國公的眼神頓時多了幾分打量。
戶部尚書低著頭,眼中盡是勢在必得。
鎮國公臉色如鐵,他抬眼看向戶部尚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