露娜輕輕掀開車簾，鎏金瞳孔中倒映著路邊的野花。她的指尖無意識地摩挲著頸間的珍珠項鏈，那是上個鎮子的珠寶匠送的謝禮——她用一縷火焰治好了對方女兒的重病。

葉楓晃了晃身邊的水壺，里面傳來的聲響帶著回響。

“前面有個鎮子，我們去那休息會，順便補充下水。”

“好。”

……

風語鎮的鐘樓依舊矗立在夕陽中，鐘聲驚起一群白鴿。葉楓牽著馬車穿過熟悉的石板路，路過那間曾經的面包店時，露娜聞到了新出爐的蘋果派香氣。

"休息休息。“葉楓跳下馬車，將韁繩拴在路邊的橡樹上。樹皮上刻著歪歪扭扭的字跡：風語鎮2里。

露娜跟著下車，雪紡裙擺拂過路邊的蒲公英。她看著葉楓從行囊中取出水壺，突然想起什么似的問道：”我們要去哪？"

"回我的家......“葉楓仰頭喝了口水，喉結滾動，”不過在這之前，有個地方更值得回去看看。"

馬車最終停在一座爬滿常春藤的建筑前。斑駁的墻面上依稀可見圣光孤兒院的字樣，門前的石階被歲月磨得發亮。

露娜遠遠地就看到了那座建筑，心中不禁涌起一陣復雜的情緒。她記得自己曾在這里度過了無數個日夜，那些記憶如同一把雙刃劍，既讓她感到溫暖，又讓她心生厭惡。

孤兒院的外觀已經發生了很大的變化，原本破舊的墻壁被重新粉刷過，呈現出一種溫暖的米黃色。窗戶也換成了新的，玻璃在夕陽的照射下閃爍著金色的光芒。門前的花園里種滿了各種鮮花，空氣中彌漫著淡淡的花香。

可在露娜眼中，這鮮亮的色彩卻像是一層虛偽的粉飾，掩蓋不住曾經的傷痛。

爬滿常春藤的大門旁，新安裝了一個小巧的噴泉，泉水潺潺流淌，濺起晶瑩的水花，周圍還擺放著幾盆盛開的鮮花，散發出陣陣芬芳。

這本應是一幅溫馨美好的畫面，卻讓露娜心中的厭惡如野草般瘋長。她緊咬下唇，指甲不自覺地陷入掌心，那些在孤兒院遭受欺凌的畫面在腦海中不斷閃回。

“這里……變了很多。”露娜低聲說道，聲音中帶著一絲隱藏不住的情緒。

葉楓點點頭，目光在孤兒院的每一個角落掃過，“是啊，看來有人修繕過這里。”

一位老婦人正在清掃落葉，她的動作很慢，卻帶著某種韻律。當掃帚碰到某個凸起的石塊時，她突然停下動作，渾濁的眼睛望向馬車方向。

"瑪莎嬤嬤......"露娜的聲音輕得像一聲嘆息，“這或許是當初為數不多真心照顧院里孤兒的人之一了。”

老婦人瞇起眼睛，布滿皺紋的臉上突然綻放出笑容："是你嗎，小露娜？"她的目光落在露娜頸間的珍珠上，"我記得你總說要離開這里。"

露娜的指尖顫抖著觸碰項鏈，鎏金瞳孔中泛起漣漪。她看見瑪莎嬤嬤的掃帚柄上刻著歪歪扭扭的字跡——那是她們小時候一群人用燒紅的鐵釘刻下的名字。

葉楓站在一旁，看著夕陽將兩人的影子拉得很長。他忽然明白，有些羈絆，連神性都無法斬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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