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連吃飽喝足,放下筷子,他剛伸出手,張啟山就極有眼力見地遞上一塊干凈溫熱的手帕。
他輕輕擦了擦嘴角和手指。
其實他在張府過得也挺不錯的,每天的三餐至少也是九菜一湯,同樣是衣來張口、飯來伸手。
唯一的缺點就是張啟山是個事兒精。
哼哼,張啟山和張日山都是家生子,你過的能不舒坦嗎?
赫連:“……家生子?”
家生子就是指奴仆在主家生育的子女,身份繼承自父母,世代為奴。
赫連:“……”
他就說這個稱呼怎么這么熟悉?
赫連看了一眼家生子張啟山。
張啟山頓了頓,怎么感覺蛇神大人的眼神怪怪的?
這時,管家引著陳皮,腳步輕輕地來到了大廳門外。
陳皮穿著一身干凈的粗布衣服,臉上帶著擦傷,衣領袖口隱約可見其下的繃帶邊緣。
他的眼神比之前少了幾分癲狂和偏執。
他走入大廳之中,抬眼望向赫連。
赫連端起張啟山遞上來的茶,淺抿了一口。
難喝。
但是解膩。
大魚大肉吃多了,還是需要喝口茶壓壓的。
午后的光線透過窗欞,落在赫連的身上,讓他整個人看起來像一尊神龕上的玉像,清冷,遙遠,高不可攀。
管家低聲通報后,便躬身退到了大廳門外。
陳皮在距離赫連約莫兩米的地方站定。
赫連放下了茶杯,金瞳靜靜地注視著他。
人類沒有金色的瞳孔,人類的瞳孔里也不會什么都沒有。
陳皮在這雙金瞳之中沒有看到絲毫屬于人類的情緒。
只有一片如水似冰的淡漠。
陳皮的脊背挺得筆直,熟悉的感覺再次襲來。
他的肩上仿佛壓著一座大山。
陳皮心里清楚,他不該跟眼前的赫連較勁兒。
對方壓死他,比碾死一只螞蟻更容易。
可他的身體不聽使喚……
終于,陳皮喉結滾動了一下,緊抿的嘴唇微微松開。
他以為過了很久,但其實還沒有一分鐘。
陳皮低下了頭,不再猶豫,雙膝一彎,“噗通”一聲結結實實地跪在了光滑的地板上。
“陳皮參見赫連大人。”
赫連垂眸盯著陳皮,金瞳里沒有任何波瀾。
他緩緩從椅子上站了起來。
長袍下擺如水紋般蕩漾開。
他走到陳皮面前,居高臨下。
陳皮盯著地面上越靠越近的影子,影子將他籠罩。
赫連命令道:“你跟我去礦山古墓。”
陳皮一震。
礦山古墓?
那不是霍家的地板嗎?
不對,這不是重點。
陳皮看了一眼張啟山。
他還沒來得及開口。
在赫連話音落下的瞬間,溫潤的青色光暈從赫連的周身彌漫開來,如同薄薄的一層霧氣。
青光瞬間就將赫連和陳皮的身影包裹其中。
下一秒。
青光向內一收。
原地的人影消失。
張啟山神秘值+10000
陳皮神秘值+1000000
陳皮沒有感覺到任何異樣。
只是一個眨眼的瞬間。
他眼前的場景就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陳皮瞳孔劇烈收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