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到底身體底子年輕強健,很快身體就全部恢復了。
真正難以愈合的,是陳皮心底那道裂口。
院子里,陳皮坐在一張小凳上,低著頭,目光沒有焦點地落在腳下地面的磚縫里。
院子里種著棵老槐樹,陽光穿透樹冠,在地面上投下塊塊光斑。
陳皮周身沉郁的氣息久久不散。
如果不是他,師娘不會受苦。
師父師娘也不會分開!
更不會忘記彼此!
他該聽師父的話,不讓師娘碰墓里的東西。
陳皮的雙手緊緊攥成了拳頭,指節泛白。
他和師娘還能再見嗎?
雪山神殿在哪兒?
“四爺。”
一個穿著短打的漢子,小心翼翼地走進院子,在距離陳皮幾步遠的地方停下,低聲稟報:“外面來了幾個日本人,領頭的娘們兒說姓田中,想見您。”
陳皮連眼皮都沒抬一下,依舊盯著地面,聲音沙啞煩躁,帶著一股揮之不去的戾氣:“不見。讓他們滾。”
他現在沒有任何心情去見任何人,尤其是那些心思叵測的日本人。
漢子應了一聲“是”,正要轉身去打發人。
然而,還沒等他走出院門,一陣雜沓的腳步聲,由遠及近。
那群日本人竟然毫不客氣地闖了進來。
“陳舵主,何必如此拒人于千里之外呢?
一個帶著明顯口音的女聲響起。
以田中涼子為首,四五個眼神精悍的男子,不顧碼頭伙計的阻攔,徑直闖入了小院。
將他們包圍的碼頭漢子一臉焦急和憤怒,看向陳皮,顯然沒能攔住。
田中涼子穿著一身剪裁合體的西洋女士西裝,干練強勢。
她臉上掛著勢在必得的笑容,目光掃過陳皮,眼底深處閃過一絲輕蔑。
陳皮的眉頭瞬間擰緊,一股邪火“噌”得一下就竄了上來。
這群人算什么東西?
一群鬼子垃圾!
也敢在他的面前擺譜?
他最恨這種自以為是的做派!
陳皮猛地抬起頭,布滿血絲的眼睛,兇狠地盯向田中涼子,從牙縫里擠出一個字:“滾!”
他們以為他們是神嗎?
一群鼻孔朝天的蠢貨!
田中涼子對陳皮的怒火視若無睹,或者說,她早有預料。
陳皮不就是這么一個性格?
一條見人就咬的瘋狗。
但這條瘋狗利用好了,也是能派得上用場的!
田中涼子非但沒有離開,反而上前一步,目光直視陳皮,拋出了一個她自以為足以拿捏住陳皮的籌碼:
“陳舵主,請不要動怒啊。我此次冒昧來訪,是聽聞你師娘身染重疾,帝國擁有世界上最先進的醫學技術,或許,可以對你師娘的病情有所幫助。”
她早就調查清楚了,二月紅的夫人是陳皮最大的軟肋,為了他這個師娘,陳皮什么都肯做。
陳皮身體僵硬了一下。
他眼中夾雜著冰冷的嘲諷。
這群日本人根本不知道張府發生了什么,更不知道他師娘早已痊愈。
他們還拿著治病這個籌碼,想來要挾自已?
陳皮心中那股子邪火奇異地平息了下去。
他倒要看看,這群東洋鬼子,到底想玩什么把戲。
陳皮:“那你想從我這兒得到什么?”
_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