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官又抬頭看著蛇神大人近在咫尺的側臉。
圣嬰跪在原地,身形微震,他望著蛇神大人,眼中滿是困惑。
看到蛇神大人將小官抱在懷中,小孩子們立即瞪大了眼睛,目光在圣嬰和小官之間來回掃動。
不是說小官的父親得罪了蛇神大人嗎?
赫連抱著小官,目光落回張臨淵頭頂,聲音清晰地傳遍整個寂靜的庭院。
“張臨淵,這就是你的妥善安排?”
張臨淵渾身血液驟然一涼。
他甚至不知道該為自己辯解什么。
赫連抱著小官,轉身朝著門外走去。
他的步伐從容不迫,青袍曳地,陽光在他綠發和長袍上,折射出炫目卻冰冷的光暈。
整個前院,只剩下跪了滿地的眾人,以及空氣中尚未散去的威壓。
直到蛇神大人的身影徹底消失在門外,那股籠罩庭院的壓力才仿佛驟然消散。
張臨淵的心頭仿佛壓著一塊巨石。
蛇神大人離開前的話不斷地在他的腦海中回蕩。
張臨淵在張瑞官的攙扶下,顫巍巍地站起身來。
他的后背已經被冷汗徹底浸透,臉色蒼白冰冷。
他猛地轉頭,目光如同利劍般射向還癱在地上的張家人,聲音嘶啞:“到底是怎么回事?你究竟做了什么?為什么會驚動蛇神大人?”
魂不守舍的張家人被這一聲厲喝嚇得一哆嗦。
他連滾帶爬地站起來,臉上毫無血色,結結巴巴,語無倫次:
“大長老,我……我不知道啊……”
“我……我就是看見小官他要擅自離開,我就過去問他……,然后……然后就看見他手里……手里有條蛇,那蛇……那蛇……”
他“那蛇”了半天,也沒敢說出“變成蛇神大人”這幾個字。
悔恨攥住了他的心臟。
看著他這副樣子,張臨淵氣得渾身發抖,知道問不出個所以然來。
他目光掃過院子里開始竊竊私語的孩子們,心中又急又怒。
這件事若處理不好,后果不堪設想!
就在這時,一個清脆的童音響起:“大長老。”
張臨淵循聲望去,看見了站出來的圣嬰。
圣嬰小小的臉上籠罩著一層失落,他望著張臨淵,清晰地說道:“是大家。大家說小官是孽種,說他的父親是叛徒,不跟他玩,還推他。小官很難過,老師也不管。然后,蛇神大人就出現了。”
圣嬰的敘述簡單直接。
張臨淵聽完,整個人如同被抽干了力氣,臉上露出了極度復雜和無奈的神情。
他重重地嘆了口氣,一瞬間仿佛蒼老了許多。
張拂林是叛徒,這一點在張家是鐵一般的事實,無法辯駁。
也因此,小官這個孩子的出身,在族中一直備受爭議和歧視。
但這些爭議和歧視都被族中人深深地掩藏在了心底。
誰都知道不能直接說出口。
因為蛇神大人對小官有庇護之意。
說出口,豈不是藐視蛇神大人?
可張臨淵萬萬沒想到,這群無知稚童在聽到了家中長輩的閑談后,竟然會排斥和欺凌小官。
并且直接撞到了蛇神大人的面前。
張臨淵盯著眼前惶恐不安的張家人。
孩童們是受人引導才會這樣做。
作為張臨淵為孩子們挑選出來的負責訓練他們的老師,張家人不僅沒有正確地引導孩子們,連制止都沒有做到,甚至還將自身的偏見暴露出來。
怪不得蛇神大人會說出那一番話……
張臨淵閉了閉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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