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日清晨,一大早的周正便聽到小院之外傳來了陣陣的敲門聲,起身之后打開院門,便見的卻是兩熟人。
張凱,劉衛衣。
“呦,您二位怎么來了?”
“呵,托您的福!”
張凱黑著臉說道:“上頭吩咐下來的,怕你不去惹出事來,故此著我二人前來。”
周正點了點頭,便邀請二人進了院中。
張秀蘭已然早早的起來弄飯,見有人前來便轉頭看了過去。周正說道:“嫂子,且多兩副碗筷。這兩位可是刑律司的,招待不好,怕是要給我穿小鞋。”
張凱張了張嘴,而后半晌才說道:“周兄弟,這話咱們可以私下里說。”
周正哈哈一笑,而后道:“兩位大哥且稍待,用過之后咱們便走。因為我的事情還連累到了二位,今夜小弟于醉茗軒設宴,二位大哥可莫要嫌棄。”
張凱一聽,頓時說道:“醉茗軒?”而后看了看周正的小院,便說道:“周兄弟,雖說咱們修士弄些錢財容易的很,但是這上京之中,還是小心的點為好啊!那醉茗軒,可是個銷金窟啊!周兄弟,我哥倆可不是懷疑你!”
周正咳嗽了一聲,而后說道:“張大哥,這話咱們也可以私下說。”
三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頗有一種相逢恨晚之感,故而便大笑了起來。
繁星卻是朝著屋外的三人“切”了一聲,心中嘟囔道:“這周正,又憋什么壞呢!”
不多時,飯菜上桌之后,那二人也被不推諉矯情,吃了一個痛快。周正起身,說了一聲需要換身衣物之后,便入了屋內。
那昨日雕刻好的小人,便被他拿了出來,雙手結了兩個法印變換了起來。
不一會,周正便朝著二人拱了拱手,張嘴說道:“二位大哥,且走著。”
張凱與劉衛衣點了點頭,便也沒有多說什么,起身便帶著周正朝著市井而去。周正一身粗布衣,這身上的衣服一換,便沒有那么惹人眼。張凱二人卻是穿著官服,不過昨日的事情已然在是在上京之中流傳了開來,故此對于這么一個組合,并沒有多少人前來看熱鬧。
生活,總歸是要回歸平淡的。
這也便是上京之中的人對于突然爆發的事情有著極大熱情的原因。
張凱二人盯著周正看了一會兒之后,便留給了周正一個木牌,而后便混入人群之中不見了蹤影。其實周正也理解,這種地方,還是太過于讓人難以接受,那味道,且不是他們這種人可以受的了的。
林崖并沒有想出相應的對策來躲避此次的懲罰,故而他是戴著斗笠前來。但周正的假身也只是看了他一眼之后,便沒有再去理會林崖的抱怨。
不過林崖倒也仿佛同樣理解周正的舉動,在這種地方,還是盡量的少說話為妙。
周正收拾完之后,便坐到一旁,而后便目光看著空空的巷子等待著日落。林崖卻是有備而來,身后的家將忙前忙后的招呼著,看見周正所在的地方,便不由的想到了法子。
既然是茅廁,那沒有人來不就對了?
故此,那一個個的家將把守在了不遠處,此刻的這條巷子,算是被林崖給封了去。而后他便心滿意足的拍屁股走人了。
一天之中,把守的家將無疑成為了眾人敢怒不敢的惡仆,不過對于林府的人,沒有人會去主持什么公道,人雖有三急,但是面對林府,便是再怎么急,也得憋回去。
周正自是不會去操心他的假身,一整天都窩在房屋之內,盤膝打坐,修煉功法。因為傀儡之身離他并不是很遠,故此他能做到時不時的可以去操控一下。
但大多的時間,周正都處于修煉的狀態。
繁星并沒有去打擾他,而是帶著張秀蘭上街去了。牛二河昨日便說想在城內干些小買賣,周正卻是大手一揮,而后道:“大牛哥,你便不用去找了,你明日去尋個空置出來的鋪子,咱們開個醫館,順便也搬過去,這院子太小,住不下這么多人。”
王白首卻是不干了,說他老頭子一把年紀了,就不能享受享受?
不過最后,周正的計劃還是被拍定了下來,至于其中周正允諾了什么,其他人并不是很清楚。不過從王白首的面容上來看,必然是他難以拒絕的事情。
小院之中被繁星埋下了靈石布下了陣法,故此周正感覺到身旁周圍的靈氣還算是夠用。但也只是堪堪夠用而已。
同霧靄山之中來比較,那便差了不是一點半點了。修行,是日日功,周正雖每日都忙著有些事情去做,但修行卻是不曾落下的,即便是在大牢之中,依舊謹記著周土的教誨,不敢有絲毫的懈怠。
《魔典》這本功法很是奇特,不過周正并沒有看過其他門派的修行之法,故此他也說不上來到底奇特在什么地方。修行中若是有什么不懂的問題,周正便會想到繁星,而后便會去問,有一些問題,繁星是可以解釋的。但有一些問題,繁星也是一頭霧水,而后兩人便呆呆的,一時間沒有什么其他的念頭。
而繁星對于周正所授予的功法已然修煉的小有成就了。她修行的比周正遲,但卻是比周正提升的快,對于這一點周正并沒有什么妒忌,并且在繁星的激勵之下,已然有些勤奮了起來。
這并非是說周正以往不勤奮,而是對于修行之處,周正并沒有那種修煉上的天賦,故此久久不的其中要訣。所以他不得不一步一步,如同嬰兒學步,速度可謂是慢的讓繁星發瘋。但繁星不曾拋棄于他,依舊耐著性子慢慢的引導。
若說周土是給了周正一個世界的人,那么繁星無疑是幫助周正打造世界的人。
昏黃的陽光灑落了下來之后,周正長長的吐出了一口渾濁之氣,而后看著依舊在盤坐的繁星,便問道:“我要去醉茗軒了,你去不去?”
繁星沒有睜眼,確實說道:“你想帶我逛青樓?”
周正說道:“是醉茗軒,不是青樓!青樓是做什么營生的?”
繁星朝他擺了擺手之后,便道:“滾!”
得嘞!
周正對于突然發火的繁星有些不解,但不解的事情很多,他當下只知道不能再問下去了,若是繼續問下去,那倒霉的只有自己。
等到三人回來之后,周正把傀儡收了起來,便隨張凱二人出了小院。
張凱與劉衛衣已然換了一身文士的打扮,腰間配著玉佩,而后一人一把折扇,反倒是周正看起來,便如同二人的一個小廝。
劉衛衣是個話不多的,但是也忍不住開口說道:“周兄弟,還是先打扮一番,你這番樣子,怕是連大門都進不去啊。”
周正擺擺手,而后道:“無妨無妨。”只見他微微在衣襟之中掏了一番,而后厚厚的一沓銀票便露了出來,朝著二人說道:“這番打扮可進的去門?”
劉衛衣轉過頭去,不再說話。
張凱卻是朝著周正豎起了大拇指,而后道:“高!這打扮,絕了!”
銀子才是硬通貨啊!即便是修士也不能免俗,但是張凱還是提醒道:“周兄弟,有銀子固然好使,但是望春閣背后可不簡單,莫要多事!要不然,哥們也使不上力氣!”
周正認真的點了點頭,而后道:“我曉得了。絕對不生事端。”
張凱這才松了一口氣,而后便搖著扇子說道:“這醉茗軒的娘們可是水靈的緊吶,今夜還得讓周兄弟破費了。”
說著,張凱便小聲說道:“聽說那醉茗軒之內,還有供咱們修士修煉的鼎爐呢,不過那價格可不是銀子能買來的,要靈石!”
周正一聽,便心中一顫,但是他臉上并沒有什么焦急,反而很是詫異之后,便激動的問道:“還有這等美事?”
張凱點了點頭,便說道:“不過,這也不是什么明面上的事情,我等在刑律司也是多年,才偶然發現這望春閣的營生。兄弟你可莫要同你家娘子說,若是她知道了,這事情被挑了出來便不好弄了。”
周正點了點頭,便沒有再問什么了。當下能知道這些,已然超出了他的預料,算是一個意外之喜。但是他卻不能顯得很急迫,若是那樣,必然會被察覺到端倪。
人約黃昏后,月上柳梢頭。這種時候,便是所謂的飽暖思淫欲的時候了。若是溫飽尚不能解決,怕是也沒有傳宗接代的念頭。
不過這也并非是絕對的事情,總之,便是有些事情適合白天去做,有些事情適合晚上去做。
醉茗軒不同于大樊,也不同于聽雨樓,他的門頭并沒有前兩者來的高大,在城西西北角上,掛著整條街的紅燈籠,而在城西牌坊之上,卻是寫著鳳樓二字。
“鳳樓?”周正指了指不遠處的樓牌,而后好奇的問道:“為何叫鳳樓啊?”
張凱抬頭看了看,便說道:“聽說是前朝的皇后便出生在這里,故此當時候便建了牌樓,城西有一處大宅院,喏,就是那處,院子之內有一株梧桐樹,前朝的時候又稱之為叫鳳凰臺,當時候人們常說這家院子的梧桐長得極好,必然要出一只鳳凰,當真是一語成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