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二河的擔心并不無道理,他猶記得那一天,周正抱著姜離,窩在小樹下的影子,他并不想那種情況再度的發生在不可知的地方。
但同樣他也知道,周正遲早是要離開牛家村的。
他有他的事情需要去解決,那是周正的人生,他無權干涉的。
農家一般早上是不用飯的,今日趕巧,故此張秀蘭多做了些。吃過之后,周正便說回住處,看看有沒有什么治療摔碎的藥草,好讓牛二河盡快恢復一些。
牛寶兒也用過之后準備前往學堂,村里的教書先生是個多年不中的落第舉人,如今已然無功名之心,一心要教出一個有名頭的娃娃來,只是村里的人都說,他大多是在上京得罪了什么人,不得已才回來的之類。
具體是什么情況,周正也沒有去細細詢問,這些并不關他的事情。
再次回到王白首的院子后,楚河便直奔藥房,房間通透,并不潮濕。房間之內有著一排排的柜子,其上有著一個個的小格子,里面放著滿滿當當的藥材。
藥材大多是從山中挖來,而后加工出來的,亦有一些個是王白首從高曲或是其他鄰村之中買來的。在房門口,有一張很老很舊的木頭桌子,其上擺放著算盤筆墨之類的東西,便是用來算賬開方子的。
而在桌子下面兩側,有著兩個儲物的格子,周正卻是從來沒有見王白首打開來過。
一時間好奇心起,便蹲下身子打了開來,一個空空如也,另一個,卻是放著一本書。
書面之上已然有了一層厚厚的灰塵,周正取出來之后,小心翼翼的拿著走到院中,而后用力一吹,其上模糊的字跡稍微顯得清晰了一些。
“《醫典》?”
周正看了看封皮,便苦笑了一聲,而后便又放了回去,之后也沒有再看。
臨近午時,牛寶兒進門之后取了藥,便離開了。
之后的日子,便極為的平淡了起來,病人也并非日日都有,再一個便是村里有一些小病小通的,也不會來尋大夫,大多自己熬幾日,便能自行愈合。
周正這一等,便是兩月,兩個月之后的第三日,便在周正已然等不及的時候,王白首回來了。
只不過,他并非自己走回來的,而是被人送回來的。
而前來送人的車夫說,摔的挺厲害,要不是命大,以他這歲數,怕是會當場斃命。
周正當時的眼圈便紅了,哽咽的說著:“師父......”
王白首面容很是蒼白,不過依舊笑著說道:“好了,好了!哈哈,這不是回來了嘛!”
周正付了車錢,而后背著老爺子回到房中之后,便問道:“怎么弄成這副模樣?”
王白首嘆道:“唉,老了,不中用了。聽說荊棘山中有一味藥材,能治神魂之癥,徒兒你自從姜離入土之后,便一直是那副模樣,等不得啊。”
周正搖著頭道:“師傅,莫要騙我了,離兒的墳,我給刨開了。”
王白首愣住了,而后瞪大了眼睛道:“刨了?”
周正很肯定的點了點頭。
王白首一時間呆了一下,而后用手便朝著周正拍打了下去,周正也不躲,只聽的老頭一個勁的罵道:“反了你了,你媳婦的墳都敢刨,怎么,這才多久啊,如此這般,你還不如一直呆傻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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