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烈和宮歐來這里游湖。”
時小念誠實地說道。
“所以你成了被拋棄的小可憐?”宮彧低笑一聲,抬眸望向湖面,然后道,“上來吧。”
“好。”
時小念沒有拒絕,推開大門往里邊走去,屋外銅鈴屋內響,悅耳得像一首曲子,時小念順著木樓梯往上走去。
上面是一處很大的地方,鋪著地毯、被子,行李箱,靠窗的地方擺著一張四方桌,桌上擺著一些炒菜、燉湯。
渾身是傷痕的mr宮站在一旁,見到她立刻低頭,“主人,您來了。”
“嗯。”
時小念點點頭,然后看向那個行李箱,不禁道,“哥,你昨晚該不會是在這里睡的吧?”
這里是個景點,不是什么酒店。
“是啊。”
宮彧頜首,將臉上的口罩摘了下來。
“這怎么睡得舒服。”時小念蹙了蹙眉,道,“你怎么不去酒店住呢?”
“酒店的房間哪有這邊好,晚上在這里睡覺還能聽到鈴鐺響,聽到水流動的聲音,美妙極了。”宮彧在餐桌前坐下來,“我剛叫的酒店餐,你要吃一點么?”
“不用了。”
時小念搖頭,她現在哪來什么胃口,回去后還要在宮歐面前假裝吃一點。
“怎么,不開心?”宮彧看著她道,“你就由著他去胡鬧,當是成全他對當年的一點補心理。”
“可我根本不需要他補償啊。”
時小念在窗邊的位置上坐下來,一扭頭還是能望見湖面上的船,不知道洛烈又和宮歐聊到哪了。
“他需要補償。”宮彧說道,然后沖著時小念笑笑,“你也別想那么多了,洛烈并沒有得寸進尺地索要什么,不過是要宮歐陪他六天而已,宮歐一個大男人還能損失什么。”
怎么不損失了。
也損失的好不好。
時小念暗暗想著,宮彧像是看穿她的所想,笑著道,“你這么憂慮該不會是在擔心宮歐失身吧?”
“哥,這個笑話不好笑。”
時小念是真的笑不出來。
“好好好。”宮彧的手指輕叩著桌面道,“我知道,你是怕宮歐心理上難以承受,過不了這關,但你也要相信他,只要有你在,他有什么挺不過去?六天而已,一眨眼就過了。”
宮彧和宮歐真不愧是兩兄弟,兩人說的都是一樣。
時小念眨了好幾下眼,然后看看外面,看,六天并沒有一眨眼就過去。
宮彧被她逗笑,端著面前的酒杯淺嘗一口,道,“本來心情挺糟的,看到你就好多了。”
時小念有些愕然地看向他,“哥,你怎么了?”
他又有什么事。
聞,宮彧挑了挑眉,“都說安慰一個人最好的方式就是比慘,把自己說得比她更慘,她就開心了。”
“……”
這里哪里聽來的破理論。
“席鈺走了以后,我在這里呆過一段時間,度過了最難熬的時候。”宮彧的臉色一下子肅然下來,眸中滿是幽暗。
時小念怔住,過了一秒才意識到他是說席鈺去世以后。
宮彧望向窗外的一方藍天,道,“那個時候,我也是這樣一天天呆在這里,聽水聲,聽角樓的鈴鐺聲。”
“哥……”
“我每一天都站在這個窗口往下望著湖面,想,席鈺呆在水里的時候是不是特別痛苦?那種從高處墜下的感覺是不是特別絕望?”宮彧說道,語氣低沉下來,臉色有些差。
再一次聽宮彧提起自己的弟弟,時小念忍不住想起席鈺死的時候,她心口那一種窒息般的痛楚感。
那是她第一次感應到弟弟的存在。
“好不容易現在能放下了,又被宮歐拉到這里來,我就忍不住來這里了。”宮彧說道,又倒了一杯酒,一飲而盡。
時小念輕輕地蹙眉,難過地看著他,“哥,你沒必要留下等我們的,你先回去吧。”
這里是席鈺死后他來的地方,對他來說勾起的全是痛苦的回憶。
“不行。”宮彧搖頭,指指窗外道,“洛烈是個怪醫,我和他好歹算得上有幾分交情,萬一你們這邊露餡或者和洛烈爭執起來,我也好從中調解。”
“可是……”
“沒什么可是。”宮彧打斷她的話,淡淡地一笑,“小念,我年紀不小了,已經很成熟了,不會讓自己一直沉溺于悲觀的情緒里。”
“真的嗎?”
時小念問道。
“當然是真的,難道做哥哥的會騙你?”宮彧笑著道,伸手就要倒酒。
時小念直接將酒瓶接了過去,然后揭穿他,“如果你沒有沉溺,為什么還要回到這個角樓里來?為什么有酒店不睡睡這里?”
還一杯接一杯地喝酒。
聽到這話,宮彧按了按眉心,有些哭笑不得地看著她,“小念,好歹我也是你哥,別這么直接地打擊我行不行?”
居然這么直接地揭穿了他。.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