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穿過森林斜斜地落下來,落在時小念一張蒼白的臉上。
她繼續沿著路往前走,一直往前走,不敢停下。
這算什么?
吵一架就去左擁右抱。
他真厲害,一天之內可以傷她兩次,一次比一次重。
如果人有前世今生的話,宮歐的前生一定是個鄶子手,所以他下刀下得這么利落。
時小念往前走著,一手按向自己的心口,這個位置正絞痛得厲害。
她的嘴唇顫抖,痛得無法壓抑。
她感覺自己整個人都快呼吸不過來,像呆在一個缺氧的環境里,她必須出去,必須解脫。
道路旁邊的路燈打在她的身上,投下長長的影子。
時小念走遠沒有多遠,一部車遠遠地開過來,停在她面前,像是早已埋伏好似的。
她站在那里,就這么靜默地望著前方。
車門被推開,封德和幾個保鏢從車上下來,封德走到時小念面前,恭敬地低了低頭,“時小姐回去吧,夜深,早點休息。”
“我要走。”
時小念說道,聲音一出來帶著一點克制不住的顫意,她的手按在心口的位置。
她要走出這個地方,她要去呼吸。
她快窒息了。
“時小姐,少爺是不會讓你走的,回去吧。”封德彬彬有禮地說道。
“如果我偏要走呢?”
時小念淡淡地問道,臉色有些冷漠。
封德嘆了口氣,慈祥地看著她,“時小姐,你應該知道少爺要的是什么。”
宮歐要的。
“沒有那么好的事!我宮歐絕不容許你生下別人的種!不能碰你不能動你是吧?時小念,我會讓你自己做出選擇的!”
她想到宮歐說的話。
不能碰她不能動她,他就去花天酒地、左擁右抱。
他就想用這種方式讓她選擇打掉孩子,打掉這個屬于他和她的孩子。
如果她不順著他,他就去亂來。
呵。
最諷刺的事莫過于此。
她懷著他的孩子,他用這種無聊的手段來逼迫她拿掉孩子。
“讓他死心吧,我不會拿掉孩子。”時小念的聲音冷下來,“他愛怎么無聊怎么無聊。”
說著,時小念越過封德要走。
封德使了個眼角,幾個保鏢立刻按住時小念,將她往車上拖,時小念本能地想要掙扎,但一想到肚子里還有寶寶只能放棄。
懷孕的前三個月是最重要的。
她不能亂來。
時小念被保鏢推進車里,被封德再一次帶回去。
車行駛到帝國城堡前面,時小念從車上下來,望著眼前巍峨的帝國城堡,它矗立在月光之下,龐大、宏偉。
她從未有一刻這么覺得這座城堡是個牢籠,是個讓人呼吸不過的牢籠。
“時小姐,容我說句不該說的。”封德站在她的身旁,語重心長地說道,“不管事實如何,你和少爺還年輕,以后孩子還是會有的。”
這話分明是要她順從宮歐,打掉這個孩子。
“這孩子在我肚子里了,他就是一個生命,我不會放棄。”時小念站在那里,淡淡地道。
“時小姐你又何必執著呢?”
“有些事我可以順從他的無理取鬧,可這件事我絕不退讓。”
時小念說道,然后抬起腳就往里走,路過那個大廳外,就聽那陣刺耳的音樂聲傳來,里邊夾雜著女人的笑聲——
“宮先生,陪我跳舞好不好?”
“這是我剛才烤的面包,宮先生你嘗嘗。”
“宮先生,嘗嘗我這杯酒怎么樣,哎呀,怎么灑到胸口上了?怎么辦呀,討厭,宮先生……嗯……”
聽著那些聲音,時小念不敢去想里邊到底是怎樣一副yin亂不堪的畫面。
她想走,雙腿卻像是被定在地上一樣,一步都挪不動。
宮歐是在故意刺激著她。
可就是再故意,他也是在和其她女人在鬼混,就這樣的方式來逼她拿掉孩子,他真的夠狠。
“砰。”
門突然被人從里拉開。
音樂聲更加響亮。
“宮先生,你還好嗎?”謝琳琳的聲音傳來。
時小念站得跟座雕像一樣,她望過去,只見謝琳琳扶著宮歐從里邊走出來,宮歐的步伐不穩,渾身的酒氣散開,顯然已經醉得不醒人事。
宮歐一手搭在謝琳琳的肩上,謝琳琳穿著一件露肩的豹紋裙子,妝容妖嬈,一身妖嬈。
迎面碰上。
謝琳琳看向時小念,眼中有著明顯的嫉妒,然后笑著道,“是時小姐啊,時小姐這么晚還不睡?宮先生今晚恐怕不會陪你了。”
這女人比她后來,居然就成了宮先生公開的女朋友,越想謝琳琳就越是咽不下這口氣。
“……”
時小念沉默地站在那里,沒有回答,一雙眼睛定定地注視著宮歐。.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