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小念望向電視屏幕。
新聞中播放出監視器畫面,只見中間一部小轎車被后面的大貨車追尾,用力地撞向前面一部車,整個車瞬間被擠變形。
車毀人亡。
光是看著那畫面就是驚心,新聞中還一遍一遍播著畫面,主持人在解析整場事故。
尸體從車中被拖出來,雖然打了馬賽克,但看上去仍是慘烈,似乎人都不是完整的。
時小念看著蹙眉,正要拿搖控器調臺,就聽身后傳來“砰”的一聲響。
她轉過頭。
只見宮歐站在不遠處,身形頎長英偉,齊整的短發下,一張英俊的臉龐沒有表情,漆黑的眸死死地望著電視屏幕。
他的腳邊掉落著一只水晶盤子,和一地的圣女果。
“……”時小念坐按摩椅上坐起來,有些詫異地望著他。
宮歐望著電視畫面。
她就看著他的臉一寸一寸白下去。
驀地,宮歐轉身就跑,那樣子就跟見到什么鬼怪落荒而逃似的。
時小念錯愕地站起來,望著他跑走。
“少爺。”
封德迎面走過來,就見宮歐跑走,頓時很愕然,走向小廳望向時小念,“時小姐,少爺怎么了?”
“我不知道。”時小念茫然地搖頭。
宮歐突然間跟中了邪似的。
莫名其妙。
封德皺了皺眉,視線瞥過電視屏幕,人一下子驚呆住,“這下糟了!”
說著,封德也跑了。
“……”
怎么了都?
時小念看向電視畫面,不就一個新聞么。
難道車上的人宮歐認識,沒理由,看車型只是一款普通的車。
他宮歐結交的人除了她,都是非富則貴,不會開那種車的。
時小念心下奇怪,想了想,她追出去。
她一直追到臥室外面,只見宮歐臥室的門緊閉著,封德站在外面焦急地敲門,“少爺,少爺,你開下門,我把針拿過來了。”
時小念看向封德的手,他手上正拿著一管醫用針,里邊是透明的液體。
臥室里沒有傳出任何聲響。
門也沒開。
宮歐又反鎖自己了?
時小念疑惑地走過來,“封管家,怎么回事?”
封德見到她,一雙蒼老的眼頓時一亮,像看到救命恩人似的,連忙大步上前來,抓住她的手,“時小姐,少爺最疼你,一定聽你的話,你讓他開門,我給他打一針。”
“打針?為什么?這是什么?”
時小念一頭霧水。
沒聽說宮歐有什么病痛。
“鎮定劑。”
封德道。
“鎮定劑?”時小念詫異地睜大眼,宮歐好好的為什么要打鎮定劑。
封德急得不行,見她全是疑惑,不解釋是不行了,便道,“這樣,時小姐,我和你長話短說。”
“到底怎么回事?”
時小念不解地問道。
“少爺17歲那年,大少爺去世,少爺就有了心結,這事你知道吧?”
“心結?”
封德焦急地跟她說道,“那年,少爺趕到現場的時候,救援人員正把大少爺的尸體搬出來,大少爺整個人都被燒焦了。”
“……”
時小念震驚地捂出唇,不敢去想象那畫面。
封德語速飛快地道,“而且,車變形得特別嚴重,大少爺的一只手都被壓斷了,救援人員一時找不出來,少爺便撲進去找。”
當時,封德也在現場。
所有人都看著少爺一個人撲在變形發臭的車里尋找著大少爺的斷手,少爺整個人就像瘋了一樣。
那畫面,他至今記得清楚。
“……”
“少爺在變形燒壞的車里找了很久,找到大少爺的手時,他人就昏了過去。”
“……”
封德繼續說道,“少爺雖然自小天資聰穎,但他情緒方面卻不如正常人能自控,加上大少爺的打擊。從此,一看到車禍畫面,少爺就會把自己關起來。”
原來是這樣。
時小念蹙了蹙眉,淡淡地道,“那關起來以后呢?如果他需要冷靜,就讓他冷靜一下好了。”
他們去打擾也不好吧。
“如果只是冷靜就好了。”封德憂心忡忡地說道,“我這么和你說吧,少爺19歲那年,我們發現少爺時,少爺正在自殘。”
“自殘?”
時小念震驚地看著封德,難以想象宮歐那樣一個高高在上的人會做出這樣的事來。
“是的,少爺當時整條手臂紅了,全是刀痕。”封德說道,滿臉急色,“后來幾年,少爺慢慢好了,不會再自殘,靠的就是……綁住自己。”
時小念終于明白,那么多自鎖式皮繩是做什么用的。
“為什么不讓他看心理醫生?”時小念問道,這應該屬于心理疾病的范疇。
“少爺不讓,他說他樂意承受,誰都管不著。”
還真像是宮歐會說的話。
霸道偏執。
他這是把他哥的死完全怪在自己身上,然后偏執地折磨自己。.b